齊泰冷哼一聲,負著手不再說話,神氣十足,官威側漏。那名小校則轉身走向王宮,去跟朱請示去了。
過了片刻,那名小校回到了門口,臉上雖然沒有了之前的傲氣,但是也沒有浮現出諂媚之情,不鹹不淡地說道:“齊大人請吧,王上在後花園等你。”
齊泰冷哼一聲,傲然地負著手,心道這年頭果然都是欺軟怕硬,就連這一個看門的小校都如此勢力,同樣也是面無表情地說道:“前面帶路。”
那名小校沒有答話,轉過身去,就帶著齊泰向朱所在的地方走去。齊泰在路上還在反覆盤算著說辭,希望可以以最為緩和的語氣說出來,讓朱能夠接受,誰知道到了地方一看徹底傻眼了朱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懷裡摟著兩個女人,還有兩個女人跪在他的腳下給他捶腿。另外有一隊舞女穿著暴露的衣服,正在跳各種豔舞,十分地撩人,這種豔舞齊泰在京城也見過,那分明是肅王在那裡開的場子裡的女人跳的舞。
這哪裡是接見朝廷使者的態度啊,分明是昏君啊,昏君。
齊泰登時傻眼了,看著朱的這副樣子,不知道說什麼好,雖然朱不是他的君主,但是出於骨子裡接受的儒家教育,還是對朱的這種行為十分地憤慨,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一時呆住了,呆呆地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才想起了要給朱行禮,隨即十分不情願地跪在地上扣了一個頭,大聲地說道:“臣齊泰拜見肅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語氣中明顯帶著情緒。
朱早已喝的迷迷糊糊,大腦被酒精刺激的很興奮,正在享受著這番鶯歌燕舞,美酒佳人時,卻感覺自己的耳朵裡傳來一聲帶著憤怒和不甘的語氣,下意識地抬起他醉眼朦朧的雙眼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齊泰直直地跪在那裡,臉上立即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地表情,道:“是,齊大人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來人,給齊大人看座,再添一副碗筷,寡人要與齊大人一醉方休。”
齊泰見朱這個樣子,估計也很難聽他宣旨了,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今天拖,明天拖,誰知道他拖到哪天才是個頭啊,在這裡多待一天,就會多一分危險,必須想辦法趕緊離開,說不定他喝高了,一個不小心就答應了呢,站起身來,向朱一拱手,道:“多謝殿下了。臣有要是向殿下稟告。”說著,從懷裡拿出一道聖旨來,恭恭敬敬地雙手捧著,十分雞賊地對朱說道:“這是皇上和方孝孺大人擬定的旨意,命臣送給殿下過目。”
朱人醉心不醉,聽到他的這句話,心裡下意識地發出一聲冷笑,看來齊泰也是怕死的,這就好辦了,最怕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那這件事還倒是很棘手,他苦思冥想很多天的對策也就難以發揮了,故意裝作十分不耐煩地樣子,大手一揮,打了個飽嗝,醉醺醺地說道:“哎,齊大人。寡人正在興頭上,你為何非要掃寡人的興致啊?這件事明天再說吧,現在你就老老實實地坐下來陪寡人喝酒。另外好好欣賞舞曲,這可是你平時見不到的異域風情,當年曹國公李景隆就十分喜歡。寡人相信你也會愛上她們的。”
齊泰一時語塞,愣了老半天才回過神來,他不打算向朱屈服,好不容易才進來,今天怎麼著也得把這件事辦成了,又向朱施了一禮,道:“啟稟殿下,臣有皇命在身,請殿下體諒,還是請殿下先接旨吧。”
朱心頭閃過一絲不快,臉上也掛起了一絲微怒,一聲酒氣地說道:“寡人今天不想談公事,只想談風月,齊大人若是想留下來喝酒,寡人會拿出最好的就來招待你。若是談公事,那就請改天再來吧。”說罷,摟住他心愛的賢妃藍幼澄狠狠地聽了一口,一派昏君的模樣。
“殿下,您怎麼能為了美色而耽誤國事啊。”齊泰見朱這副德行,頓感五雷轟頂,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些年聲名鵲起的肅王朱居然會是這副德性,這不是典型的昏君嗎?就這怎麼可能打下幾千裡的國土?應該是被人滅掉才對啊。
誰知朱不再理會他,只是一隻胳膊摟著黛昱竹,一隻胳膊摟著藍幼澄自顧自地讓這兩個美人給他斟酒喝,在他身下跪著的阿碧羅和昆莎也是笑嘻嘻地一邊給他按摩,一邊喂他水果吃。
齊泰見到這種情景,知道自己在這樣下去也只能討個沒趣,隨即將聖旨收了起來,向朱深深地鞠了一躬,道:“臣不打擾殿下了,臣告退。”
朱還是沒有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喝酒玩女人,齊泰見狀,只能怏怏而退,在太監的引導之下,沿著原路返回了宮門外。
“他走了嗎?”朱一手摟著一個美人,斜躺在大王座上,看到那名送齊泰的太監又返了回來,醉眼朦朧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