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文一臉陰沉不定的表情,心中一陣冷笑,客客氣氣地說道:“本王這屯田之政如何?還請長興侯指點一二。”
耿炳文回過神來,道:“王爺真乃雄才之人,照這樣下去,肅藩一定回開墾出大量的良田。只是………”
“只是什麼?”朱盯著耿炳文,依舊笑嘻嘻地說道:“請長興侯多多指教。”
耿炳文抬眼看了看朱,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多餘,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只是殿下開墾這麼多土地,能種的完嗎?如果種不完那豈不是浪費人力物力?”
第二十八章 都指揮使
經過這幾天的接觸,耿炳文十分確定這個肅王的心機絕對沒有那麼簡單,一點都不像是長在深宮,少不更事的王爺,更像是一個老於世故,在生活中摸爬滾打了很多年的老油條。他心裡十分確定,這個肅王肯定是有後招的,要不然下這麼大本錢開墾這麼多地,到時候都浪費了,別說老朱會罵他,那些拼死拼活為他幹活的軍士也饒不了他。
耿炳文也是個老油條,老油條的特點就是十分謹慎,錢財以落袋為安,雖然心裡知道朱有後招,但是不親耳聽他說出來實在是不放心,故而由此一問。
朱對他這個問題早有準備,淡淡地笑道:“本王自由辦法。”
耿炳文好奇心大起,向前走了一步,很明顯地有了一絲著急,問道:“敢問殿下是什麼辦法?老臣也好領教一番,長長見識。”
朱的臉上掛起了一絲邪魅狂狷的微笑,道:“天機不可洩露。”說罷,哈哈一笑大步向前走去。所謂“謀以密成,語以洩敗”,悶聲發大財,這種核心戰略朱怎麼可能隨便告訴別人,更何況耿炳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是他的敵人。
但是話說回來,不能說歸不能說,玩他一下還是可以的,心裡蠻爽的。
耿炳文愣在了原地,看到朱頭髮甩甩,大步走開,心裡恨恨地問候了老朱一句,卻又只能快步跟上。
看完屯田,朱又帶著耿炳文去巡視城牆,雖然這張掖的城牆他曾經巡視過,但耿炳文畢竟是久經沙場的善守大將,朱還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沒成想之前的是把耿炳文得罪了,這個老頭一直在誇讚張掖的城牆修的有多麼多麼的好,自己有多麼多麼佩服王爺,就是不肯提一點建設性的意見,實在擰不過朱了,就說一些不疼不癢的話,死活不肯掏一些幹活出來。
朱內心十分鄙視他的這種奸猾,沒想到赫赫有名的長興侯居然如此小心眼兒,早知道就先帶著他看城牆了。愛說不說,死了張屠夫,還吃帶毛豬?這城牆老子自己也會做。
後世的朱很喜歡玩戰爭策略類遊戲,將自己的地盤建設的固若金湯,然後去侵略別人,有時候一玩玩一個通宵,樂此不疲。現在有了這個實戰的機會,他的內心還是蠻興奮的。別的地方不敢說,這張掖城,本王一定會將它建造的固若金湯!
過了兩天,朱寫了封奏摺交給耿炳文,道:“長興侯,這是本王給父皇寫的復旨摺子,麻煩你給父皇帶回去吧。”
耿炳文看都沒看,道:“老臣這就差人給皇上送去。”說罷,隨手叫來一名小校,將摺子遞給了他。那名小校隨即退出,快馬加鞭的將朱的摺子送到京城。
看樣子這老耿是不想走了啊,存心釘在這裡噁心我?
看著朱吃了蒼蠅一般的表情,耿炳文心中有扳回一局的快感,一拱手道:“啟稟王爺,太孫已經請旨任命老臣為陝西行都指揮使司都指揮使,留在張掖來輔佐王爺。聖旨這兩天應該就要下來了。”
有明一代,甘肅始終沒有建省,沒有布政使之類的民事機構,管轄這一帶的就是老朱設立的陝西行都司,跟遼東一樣。耿炳文若是就任陝西行都司,那就是朝廷派到這裡的最大官員,可以管轄肅藩的全部兵力。
當然,按照老朱的規定,如果打起仗來,耿炳文還必須服從朱的調遣,但問題是和平的時間總是比打仗的時間多,況且讓耿炳文這個對頭來替自己掌握軍隊,朱心裡別提有多噁心了。
這肯定又是朱允搞的鬼,媽賣批的,這孫子有病吧,老子已經多次跟你表示過忠心了,你丫居然還不放過我,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將來奪取你的江山的是朱老四,不是我!
朱越想越氣憤,看來這個朱允的心思還真是深沉啊,跟他柔弱文靜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
朱這下子全都明白了,這個朱允是在潛意識裡把他的這些叔叔們都看成敵人的,所以不管朱對他多好,他都會認為朱是裝出來的。這跟後世微博上經常看到的一句話一樣:碰見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