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被診脈?!
萬一診出她懷孕了,那可怎麼辦?
她和表姐情況不一樣,她可是未婚姑娘,她爹孃都等著給她挑駙馬呢,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著看他們家的笑話,這個孩子也不知道該不該要——
“不不不不不,不行!”眾人就見宜安公主屁股跟被燙著般,從矮凳上彈跳起來,連連後退,神色難看。眾人看她的目光都很疑惑,這是怎麼了?
公主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她實在是又緊張又害怕又茫然,只能硬著頭皮道,“我怎麼知道他醫術怎麼樣?萬一給我診岔了,讓我病上加病怎麼辦?我不信任這些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大夫。”
“不知道從哪個旮旯裡冒出來”的御醫正收拾著醫箱,聞宜安公主刻薄的話,枯瘦的老手一抖,瞬間一哼。宜安公主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刻薄任性驕橫,討厭討厭太討厭!
劉鬱靜神情很尷尬,她大姊說話真難聽!
還好面對的是宜清公主這個脾氣挺不錯的人,見表妹不願意,就把話圓了過去。之後御醫揹著藥箱去向長公主回話,姐妹幾個就坐在一處說閒話。直到長公主風風火火地過來,問她女兒怎麼樣了。
小郡主好奇問起姑姑,表姐駙馬那邊有沒有說好。
長公主冷笑一聲,“他們有什麼好說的?想要的不是錢就是權,咱們家還怕他們?他們想攀附公主,捨不得跟公主和離,那就受著吧。”
長公主膝下三個兒子,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女兒的婚事還被用作政治籌碼,如此不幸。她心裡埋怨皇帝,對駙馬一家也沒有好臉色。
長公主看宜安公主嬌怯可憐,又關心了一下這個侄女的身體。
人家母女有話要說,姐妹兩個就此告別。
小郡主和姐姐出去,一路出府的路上,連看了姐姐好幾次,“大姊,剛才過來的時候,你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自從進了表姐屋子,你就晃神到現在啊?”
公主敷衍了一句,“你猜。”
小郡主年紀小,想象力豐富,被姐姐一引,臉色就變了,小步靠過來,怯聲問,“表姐屋子該不會有什麼不乾淨的吧?”
公主目光凝住,看到御醫正被門房引著出去。
沒得到公主回答,劉鬱靜自發下了結論,“一定是這樣的,大姊你久病成醫,肯定有些神神叨叨的,說不得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就喜歡纏著你……這可怎麼辦?不行,我要告訴表姐去,讓她換個院子住!”
“快去快去。”公主根本沒聽清小妹妹在說什麼,只聽到她要走,便趕緊催促。
小郡主領著人走了,公主喊住那位即將出府的御醫,讓侍女把人請過來。御醫跟著這位神秘兮兮的公主,轉了好幾個彎,到一處廊頭角落,四處沒人時,公主才停下。
公主讓下人們都下去守著,嚴肅地將御醫叫到自己面前。
御醫很緊張:這位剛才對著他兇巴巴的公主,該不會不滿自己方才對她愛理不理的態度,準備在沒人的時候,找人收拾自己吧?
御醫臉色忽青忽白:皇家的公主們,可不是做不出這種事啊。尤其聽說平王夫婦還特別寵這位公主,這位公主在自己爹面前都是橫著走的。
在御醫的不安中,宜安公主向他伸出了素白纖細的手腕,還怕人看到般遮遮掩掩的,含糊道,“給我診診。”
“啊?”御醫一愣,聲音不由抬高,在公主目中噴火地怒瞪過來時,他趕緊減低音量,“哦哦哦。”原來公主只是想讓他診脈啊。
那何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他拉過公主的手腕,三根手指壓過去。公主目光不離他,一言不發。
過了半天,御醫抬頭。
公主一凜,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聚精會神地準備等宣判。結果御醫對她和善一笑——
“公主,你這樣緊張,老夫什麼也看不出來啊,放鬆放鬆。”
公主想找人揍他一頓!
怎麼有這麼討厭的御醫?!
兩人頓時相看兩生厭。
御醫被公主一瞪,皇家貴氣從公主身上散發出,向他壓去,他登時嚇得腿軟。他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感覺這位公主有讓人把自己拉下去砍了的衝動——公主這種生物,實在太可怕了。
在宜安公主和御醫的雙重努力下,診脈得以順利結束。讓公主失望的是,御醫給她的,是和給表姐一樣的說辭。除此之外,還委婉表示公主身嬌體虛,不要多生氣,要多休息之類所有大夫都會告誡公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