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恐懼,“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我會在你身邊,不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他如囈語一般輕柔的聲音讓原本惶然不安的千蛛漸漸安靜下來,只是緊抓著兵符的手卻沒有放鬆一分。慕容曉月無奈,正要站起來,可衣角卻被意外地抓住,他訝然扭頭,那孩子正掉著眼淚紅著眼眶看著他,咬著下唇的難過模樣兒讓他無法就這麼丟下不管。
就這樣不顧一切地撲到慕容曉月懷裡,千蛛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泣起來,慕容曉月沒有安慰他,只是默默地輕拍著他的背脊,直到他的哭聲漸小,睡了過去。
快回到堯樂山的時候溫祺突然說起了司徒清送來白玉那晚的事,他說那時候司徒清的臉色並不大好,似乎有什麼人惹到了他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報復回去一樣,而且把玉交給溫祺讓他代為還去的時候司徒清的神情也很複雜,似乎有些不甘願,但又顯得很無奈。千蛛有沒有聽他說這些溫祺並不知道,但從慕容曉月那一瞬間若有所思的瞭然溫祺可以確定,慕容曉月一定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
事實上也如溫祺所猜疑的那樣,慕容曉月的確想到只怕是千蛛那位奇怪又神秘的姐夫有所動作了,雖然他不敢肯定,但的確是這樣猜疑的,而事實也跟他的猜疑相差不遠了。
雖然溫祺懷疑上了慕容曉月,但卻並不認為司徒清會遭受什麼毒手,因為司徒清回來還那塊白玉的行為本身就說明了一些事情,而且這些事情只怕還跟他們共同的仇人有關……溫祺也算是半個官家子弟,雖然不像司徒清一樣見過琅暉的三大兵符,但好歹也聽說過這三塊帝國兵權象徵物,在司徒清把東西交到他手上時他就隱隱懷疑,這就是琅暉帝國軍權象徵物之一的伏虎兵符。
如果這真的是兵符的話,那麼千蛛的身份就變得非常可疑了,因為這三塊兵符早就在當年隨著前朝太子的失蹤一同失去了下落。但無論如何,只要是那個狗賊的敵人,溫祺就會很樂意去幫他一把敵人的敵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暫且不是敵人。
等到跟著這兩人上了堯樂山,溫祺又什麼都沒有交代地消失了,慕容曉月看著坐在床邊一直死死抓著白玉兵符連睡覺也不願意鬆開手的千蛛,突然感覺有些酸澀。千蛛抬起眼來瞅著他,一雙清澈的眼眸有著不染纖塵的乾淨,讓慕容曉月總有種奇異的錯覺,彷彿眼前這人是踏雲行風不慎落入凡塵的玄天真仙,只一眨眼就會踏破虛空迴歸九天神殿之上。
因為司徒清並沒有留下什麼吩咐,慕容曉月便像之前那在這後院裡陪著千蛛。這段時間也許是他陪在千蛛身邊最安寧的日子了,沒有司徒清隔五差三的騷擾迫害,而那個被千蛛視作生命的白玉也回來了,雖然還是每天看著千蛛在院子裡發呆,可那人卻不再像以前那樣心如死灰了,偶爾目光交匯之時,他還會微微一笑,宛若寒池白蓮的綻放。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千蛛,慕容曉月嘴角浮上一抹連他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溫柔笑意,雖然心還是會在不知覺的時候微微刺痛,可只要一看見他的笑容,便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要去保護,就像是曾經有過卻死去的那種心情再度復甦了一般。
可是慕容曉月心裡很清楚,千蛛和那個人是不同的。
所以這份心情也定然是不同的吧?
他想。
雖然有著同樣的倔強,但是兩個人,還是……
還是不同吧的呢!
那個人,那麼活潑而明快,就像夏季金燦燦的陽光一樣炙熱,而他……
大祗就像是寒夜的那抹月色吧?
如月色一般的清冷,遙遠,和不識風煙。
對了!還像月亮裡那隻兔子一樣頑皮過呢……
不過……
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心情越來越複雜,可慕容曉月還是淡淡地看著千蛛的身影,下意識地忽略自己心裡一點點復甦的那些東西,只是單純地默默說服暗示著自己,說這只是回報和對自家弟妹一般的憐惜。
這樣子的安寧大概是慕容曉月理想中最適合千蛛的生活吧?在他的印象裡,千蛛本該就是這麼個單純而頑皮的小孩子,雖然冷漠過殘酷過,但本性卻一直還在。可這份他理想中的安寧並沒有持續太久,溫祺的突然迴歸再次讓千蛛的心情混亂起來。
“如果你想走的話,趁現在。”
溫祺微笑著站在千蛛面前,給出一個似乎並不應該由他口中說出來的建議。這應該是個很有煽動性的建議,但似乎並不能對千蛛起到什麼作用,唯一產生的效果就是千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