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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到站,金春慧將女兒和兩個編織袋一同帶出火車。
出了火車,空氣都顯得清涼怡人。
金春慧做了幾次深呼吸才漸漸緩過來。
火車站很是冷清,她沒有隨著零星幾人出站,而是帶著女兒找了個不會擋道又不太偏僻的地方坐下。
坐了五天火車,她和女兒都難受。
她臉色灰敗,兩歲半的女兒好不到哪去,整個小朋友都蔫蔫的。
金春慧現在不著急見丈夫,就想感受來自地磚的踏實感和安全感。
母女倆坐在地上,女兒沒坐多久就想往地上躺,金春慧怕女兒躺太猛磕到後腦勺,伸手撐住女兒的後背,讓女兒先不要躺下,等媽媽拿件小衣服給她當枕頭。
兩個編織袋,一大一小,小點的編織袋長度也有七十公分,裡面裝的是女兒的東西和一些小物件,她開啟小的編織袋,從裡面拿出一件女兒的髒衣服疊起來鋪在地磚上,之後託著女兒慢慢躺下去。
女兒躺下後,她打趣女兒一句:“年年變成蔫蔫了。”
年年小朋友大名嚴金意,小名年年,兩歲半的年年還無法理解媽媽的打趣。
她們家所在地方,作物一年兩熟,上個月,也就是八月的時候剛忙完夏收,金春慧休息幾天後,帶著年年來看爸爸了。
丈夫年初就寫信到家裡,說是住房申請透過,讓她過去住兩個月。
年初時候,小朋友太小,她根本不能放心把孩子交給別人帶,也沒法帶孩子上火車,怕孩子大半夜哭叫擾到別的乘客,期間丈夫又來了幾封信,她一直拖一直拖,拖到九月才動身去看望丈夫。
事實證明兩歲半的孩子沒有方便到哪去。
蔫蔫小朋友抓著媽媽的手,不知道媽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力氣回話了。
女兒能躺,金春慧不能躺,她要盯緊自己的行李,直到丈夫過來。
坐了半個小時左右,有個穿綠軍裝的年輕男人走過來,他手裡舉著寫有金春慧名字的牌子:“您好,請問您是金春慧同志嗎?”
金春慧心裡不自覺咯噔:“我叫金春慧,你好,請問你是?”
她初中畢業了,會說普通話,對方說的也是普通話,正常溝通沒問題。
以及,丈夫給她寫的信她都能通篇看完看懂,不可能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得……
所以,這人是來接她的?
雷明再問個問題:“請問您丈夫是不是姓嚴,叫做嚴劭?”
“是的,解放軍同志,我丈夫叫嚴劭,他怎麼了?”她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
不是預感丈夫出意外,是預感丈夫沒法來接自己和孩子了。
“那就沒錯了,嚴哥沒怎麼,嫂子,我叫雷明,你叫我小雷或者小明都行,我是來接嫂子的,嚴哥正執行任務,沒法過來。”
金春慧還算警惕:“我和孩子剛下火車,沒緩過來,解放軍同志,我能問你幾件事嗎?”
雷明不介意她不改口:“能,只要可以回答的,我都會回答。”
“他現在還是副營嗎?我聽說到副營了,家屬才能隨軍,我這樣過去,會不會被趕走?”
“嫂子,副營是幾年前的事情,嚴哥前不久晉升成副團,不會被趕走,隨軍批准書已經下來,嫂子能待到嚴哥離開部隊為止。”雷明知道嚴哥去年就在準備家屬隨軍和住房申請材料,今年該批的早批下來了。
大抵是擔心母女受不住嚴寒,想著等孩子大點,再把母女倆接到部隊居住。
金春慧聽到副團,眼睛不自覺睜大:“副團了啊,他都沒在信裡跟我說過!”
聽說外面有人拐賣婦女兒童,除了拐賣人口,火車站偷搶事件頻發,人生地不熟,她不相信丈夫以外的陌生人,所以她在試探這個人,副營是故意說出口的,她知道丈夫是營長,如果這人順勢應下,說明是騙子。
她完全沒想到丈夫晉升成副團了。
晉升應該代表職務和級別都上去了……工資也上去了吧?
不能在陌生人面前表現出對丈夫漲工資一事的喜悅,金春慧又問了兩個問題,雷明都答上來了。
有關丈夫的事情,她最後再問一個:“他執行的是不能說的任務嗎?”
“嗯,不能說的任務。”
嚴格意義上說,雷明並不算嚴劭的部下,但是也有義務保密。
金春慧相信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