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垂後世。雖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一'今大行在前殿,'二'將軍*(宜)*受詔領禁兵,不宜輕出入宮省。”
進甚然之,乃稱疾不入陪喪,又不送山陵。遂與紹定籌策,而以其計白太后。
太后不聽,曰:“中官統領禁省,自古及今,漢家故事,不可廢也。且先帝新□天下,我柰何楚楚與士人對共事乎?”'三'進難違太后意,且欲誅其放縱者。
紹以為中官親近至尊,出入號令,今不悉廢,後必為患。而太后母舞陽君及苗數受諸宦官賂遺,知進欲誅之。數白太后,為其障蔽。又言:“大將軍專殺左右,□權以弱社稷。”太后疑以為然。中官在省闥者或數十年,封侯貴寵,膠固內外。進新當重任,素敬憚之,雖外收大名而內不能斷,故事久不決。
注'一'申伯,周申後父也。詩大雅曰:“維申及甫,維周之翰。”
注'二'人主崩未有諡,故稱大行也。前書音義曰:“大行者,不反之辭也。”
注'三'楚詞曰“楚楚”,鮮明貌也。詩曰:“衣裳楚楚。”
紹等又為畫策,多召四方猛將及諸豪傑,使並引兵向京城,以脅太后。進然之。
主簿陳琳入諫曰:“易稱‘即鹿無虞’,'一'諺有‘掩目捕雀’。夫微物尚不可欺以得志,況國之大事,其可以詐立乎?今將軍總皇威,握兵要,龍驤虎步,高下在心,此猶鼓洪爐燎毛髮耳。夫違經合道,天人所順,而反委釋利器,更徵外助。大兵聚會,強者為雄,所謂倒持干戈,授人以柄,'二'功必不成,秖為亂階。”進不聽。遂西召前將軍董卓屯關中上林苑,又使府掾太山王匡東發其郡強弩,並召東郡太守橋瑁屯城鮧,使武猛都尉丁原燒孟津,火照城中,'三'皆以誅宦官為言。太后猶不從。
注'一'易屯卦六三爻辭也。虞,掌山澤之官。即鹿猶從禽也。無虞言不可得。
注'二'前書梅福上書曰:“倒持太阿,授楚其柄。”
注'三'武猛謂有武蓺而勇猛者。取其嘉名,因以名官也。
苗謂進曰:“始共從南陽來,俱以貧賤,依省內以致貴富。國家之事,亦何容易!
覆水不可收。宜深思之,且與省內和也。”進意更狐疑。紹懼進變計,乃脅之曰:“交構已成,形埶已露,事留變生,將軍復欲何待,而不早決之乎?”進於是以紹為司隸校尉,假節,專命擊斷;從事中郎王允為河南尹。紹使洛陽方略武吏司察宦者,而促董卓等使馳驛上,欲進兵平樂觀。太后乃恐,悉罷中常侍小黃門,使還里舍,唯留進素所私人,以守省中。諸常侍小黃門皆詣進謝罪,唯所措置。進謂曰:“天下匈匈,正患諸君耳。今董卓垂至,諸君何不早各就國?”
袁紹勸進便於此決之,至於再三。進不許。紹又為書告諸州郡,詐宣進意,使捕案中官親屬。
進謀積日,頗洩,中官懼而思變。張讓子婦,太后之妹也。讓向子婦叩頭曰:“老臣得罪,當與新婦俱歸私門。惟受恩累世,'一'今當遠離宮殿,情懷戀戀,願復一入直,得暫奉望太后、陛下顏色,然後退就溝壑,死不恨矣。”子婦言於舞陽君,入白太后,乃詔諸常侍皆復入直。
注'一'惟,思念也。
八月,進入長樂白太后,請盡誅諸常侍以下,選三署郎入守宦官廬。諸宦官相謂曰:“大將軍稱疾不臨喪,不送葬,今欻入省,'一'此意何為?竇氏事竟復起邪?”又張讓等使人潛聽,具聞其語,乃率常侍段珪、畢嵐等數十人,持兵竊自側闥入,伏省中。及進出,因詐以太后詔召進。入坐省闥,讓等詰進曰:“天下憒憒,亦非獨我曹罪也。'二'先帝嘗與太后不快,幾至成敗,'三'我曹涕泣救解,各出家財千萬為禮,和悅上意,但欲託卿門戶耳。今乃欲滅我曹種族,不亦太甚乎?卿言省內穢濁,公卿以下忠清者為誰?”於是尚方監渠穆拔□斬進於嘉德殿前。讓、珪等為詔,以故太尉樊陵為司隸校尉,少府許相為河南尹。
尚書得詔板,疑之,曰:“請大將軍出共議。”中黃門以進頭擲與尚書,曰:“何進謀反,已伏誅矣。”
注'一'欻音許物反。
注'二'說文曰:“憒憒,亂也。”
注'三'陳留王協母王美人,何後鴆殺之,帝怒,欲廢后,宦官固請得止。
進部曲將吳匡、張璋,素所親倖,在外聞進被害,欲將兵入宮,宮合閉。袁術與匡共斫攻之,中黃門持兵守合。會日暮,術因燒南宮九龍門及東西宮,欲以脅出讓等。讓等入白太后,言大將軍兵反,燒宮,攻尚書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