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的今天,輕視他的人卻得涎著臉討好巴結他。
“那是……阿燁?”
一個輕柔的聲音,驀地自他身後傳來。
這個聲音柔柔軟軟,輕聲細語,像一陣輕暖的風,讓冰凍般的石燁身形一顫。
回頭,他看見一張熟悉的美顏。
秀氣的瓜子臉,淡淡的柳葉眉,直挺小巧的鼻尖,櫻花般柔軟的嘴唇,白皙的面板吹彈可破——
一個畫面躍於眼前,當時這個穿著打扮充滿貴婦氣息的女人還要更年輕一點,她出現在他的鏡頭底下,巧笑倩兮。
“欣雅。”他記得這個女人,虛長他一歲,八年前,他瘋狂愛戀的女人,他最深愛的女朋友。
出身豪門的她與家境普通的他交往,不被她家人接受,可感情穩定的兩人仍舊私定終身,交換了戒指。
“真的是你……”
八年過去了,歲月並未苛待她,讓她成長為一個有魅力的女人。
她還是很美,美得令人屏息,但是石燁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愛她的傻小子。
他淡然沒有感情的雙眼,瞟向了舒欣雅身邊那對粉妝玉琢的兒女,大的男孩看起來起碼七歲了。
養父未過世前,不只一次要他接受治療,用催眠喚醒他深層的記憶,可他一直不願意。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勇往直前的自己,在恢復記憶這件事上頭卻遲疑了。
大概是因為他早猜到這樣的情況吧——
口口聲聲愛他、不能沒有他的女友,深愛的未婚妻,在他失蹤之後卻立刻投入別人的懷抱,生兒育女,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他石燁,被背叛了。
第3章(2)
脖子上繫著的領結讓石燁快要窒息了。
搭乘著飯店總統套房專屬的電梯,直上他回來臺灣尋根時下榻的飯店套房,一進房他便迫不及待的將領結解開,隨手丟棄。
不只是領結讓他有窒息的感覺,連合身的燕尾服也讓他不自在,他接著脫下累贅的燕尾服上衣,解開襯衫紐扣,好不容易有能夠喘息的感覺。
“Boss。”
稱職的助理Dan尾隨在他身後,向他報告這次公開出席,有多少人想與他私下見面,有多少媒體想進一步採訪他。
“……舒家駒先生、舒欣雅小姐,想約你下週碰面。”
“我誰都不見!”
那個名字踩到石燁的地雷,他粗暴的吼叫,呼吸急促,一點也不像冷靜自持、淡漠得像尊冰雕的Eric Warren。
Dan這個跟了他快八年的助理,從他復健時就在他身旁,見證他的努力,陪同他面對艱辛的復健以及不要命般的拿下名校文憑,他在老總裁的刻意栽培下開始經手娛樂事業,他雖然嚴肅沒有幽默感,但卻有敏銳的直覺。
這些年來,Dan可以說是最瞭解他的人,因此對於他的失態,Dan並沒有多說什麼。
“我知道了。”Dan沒問他為什麼,但那雙深綠色的眸子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後才收回視線,轉身離開這層華美的總統套房。
淺駝色的沙發皮質柔軟,椅背舒適的傾斜,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讓人一坐下就陷進沙發裡,舒服得不想起身。
石燁太過煩躁,無心享受沙發的舒適,而是為自己倒了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向來不愛喝酒的他,首次破例在非應酬時飲酒。
熱辣的液體入喉,嚥下肚,酒精並未平息他腹中竄燒的怒火,反而越燒越炙。
酒杯空了,他再度在空杯中注入助長火焰的毒藥後嚥下,厭惡的感覺卻依然揮之不去。
他失蹤了八年,連他的家人都當他死了,為他舉行葬禮,為他立牌位祭拜,怎麼能要求一個女人為他守貞、等他回來呢?
但知道是一回事,要理解並且接受實在太難了。
他腦中不斷出現的畫面,是八年前痴傻瘋狂愛著她的自己,與今晚在婚宴上膩在她身旁已經上小學的長子。
八年,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他石燁,已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他現在搞不懂心底的煩悶究竟是為何?
對舒欣雅,他八年前的未婚妻,面對她已經結婚的事實,她幸福美滿的家庭,他不舒服的原因是為何?
他是愛她,還是恨她?
就在他煩悶的灌酒解悶反而更悶時,房間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石燁看看時間,時針指向了十二,已是午夜了,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