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溶解液化的秘銀,沒有進一步裂解為霧,只是以水滴形狀漂浮在半空,與那些飄散的絲線碰著,兩邊全不相融,一碰就分開,讓人著實不解,孟衍要怎樣利用這些材料來新造戰器。
眼看月亮來到天頂,無雲遮蔽,最為強盛的一刻,孟衍瞬間飆出,衝進煉成陣中,旁觀的長老都倒抽一口涼氣,這個煉成陣如果什麼都能分解,孟衍在這時衝進去,就是找死的自殺行徑,所幸,闖入陣中的孟衍,似乎不怎麼受影響。
“……明白了,這個煉成法陣對活物無效……”商秀娥目光最尖,很快確認了這一點,但白長老也若有所思地補上一句,“就算對活物無效,也不會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在那個陣形裡頭,估計相當不輕鬆。”
白長老的話,孟衍本人感覺最深刻,他闖入自己的煉成陣中,雖然沒有遭到裂解,卻也感到全身血肉正被猛力拉扯,像隨時都會朝四面八方散去,這種痛楚可不好受,長時間累積造成的傷害更可觀,所以務必要在那之前完成造器。
‘金霞流雲衣是以彩雲霓絲織成,與秘銀不能相容,吸了太陰月華後,排斥得更是厲害,連鍍上去都不可能,要合併唯有真正融合,而能夠促使這兩個完美融合的技巧就只有……’
孟衍心念閃動,一下平伸出手,驟喝一聲,“冰焰!”
先前以蒼白雪玉為火種,引燃冰焰後,孟衍就將餘燼藏於體內,以真氣強逼在一角,一經發動,無須火種就能驅用,這個技法相當危險,稍有不慎,就是玩火**,立成灰燼,但千雪峰多少年來,修成冰焰的匠師都是以此法驅動,孟衍就繼承傳統,繼續這麼幹了。
一舉手,冰焰在掌,孟衍五指一轉,掌上冰焰朝四方飛散出去,落向四周的絲線與秘銀液,霎時間,周圍熾烈燃燒,千百根分拆開來的絲線,每一根都有著冰焰在燃燒,燃燒中的冰焰模樣奇特,既像是火焰,又像是把絲線凝封起來的一塊堅冰,閃映著七彩琉璃光,明滅不定,將整個煉成陣內,化成色彩繽紛的瑰麗世界。
四大長老都是識貨之人,在千雪峰也從沒少看過冰焰,純以冰焰的強度來說,孟衍的冰焰還不算是真正強大,白長老以聖王之力迫發的冰焰,威能遠超過他,可孟衍所表現出來的除了冰焰本身,還有一種玄妙的控火手法,像是一個樂團的指揮者,遙控著煉成陣中的所有冰焰,如音符般跳要,輕快地飛竄起來。
如飄雪,如流螢,飛躍的冰焰到處竄動,將七彩焰光帶到陣內的每一處,商秀娥和四大長老從未看過這樣的畫面,彷彿這少年不是在造器,而是在演奏一篇冰焰樂章,從頭到尾,每個動作都是那麼地美,偏偏在這些輕快的動作中,造物的程式飛快完成。
沒幾個人能看出來,孟衍已在不知不覺間,用上了冰火煉形手,這套古千雪峰的鎮派神技,他越是施用,越覺得沒那麼簡單,自己憑靠舞醜來模擬推演,只能理解表層,以這套煉形手來塑形,可真正精研下去,裡頭似乎有些更深刻的東西,超乎形的限制,進入道的境界。
但在眼前,只靠這程度就已經夠用,只配合冰焰使用的煉形手,將秘銀逐一與紫雲絲結合,雲月交輝,化成一種帶著金屬特性的絲質,而當材質處理完畢,孟衍雙手一錯,煉形手進一步發動,亂舞於空,瞬間像是生出了幾十條手臂,扯過那些浮空的絲線,一一重組。
“他在……編織?”
白長老再次傻眼,別說沒見過,她此生聽都沒聽過這樣的織衣法,無梭無針,徒手編織絲線成衣,偏生速度還如此驚人,快得目不暇給,前後不到半分鐘時間,一件嶄新的仙衣已然成形。
“咦?這是……”白長老盯著那件迅速成形的仙服,覺得不但造器的手法聞所未聞,連這套新的仙服都見所未見,樣式與現今所知的服裝整個不同,不是上衣下裳的傳統形式,反倒越織越短,越織越薄,成了一種特殊的緊身款式。
最後,一道道銀輝由地面直衝雲霄,孟衍翻轉銀鏡,解開煉成陣的束縛,帶著新完成的作品,一下衝出陣去,甫出陣,就大口吸了兩新鮮空氣,讓身體重得活力,跟著才道:“完成了。”
礙於禮數,幾大長老不好意思把東西搶過來看,只是紛紛跨前一步,看著這套新成形的戰衣,然後紛紛皺眉,覺得樣式太過奇怪,沒有衣、裳之分,整個連成一體,還是緊身設計,穿上去恐怕全身曲線畢露,給男人穿已經是怪模怪樣,如果給女人穿……不知要何等厚顏無恥的女人,才會穿上這個?
商秀娥道:“這個……是什麼?”
孟衍聳聳肩,道:“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