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口承認的……”

原來陳天瑾早已親口承認他是為了報復為了騙取我的感情才來教我。我被他騙了兩年，竟然傻傻地奢望他會愛我。

前面停著顧秦的車，路燈下樹影婆娑，彷彿住著纏人的鬼魅。我頓住腳步，突然想要後退。

“怎麼了？上車啊。”

顧秦開啟車門，扯著我的手腕把我甩進後座，車門隨即關上。

“安然。”

一抬頭，是一張斯文俊雅卻虛情假意的臉。

“你放開我！我要下車！”

被陳天瑾箍在雙臂間，我騰不開手去開車門。顧秦鑽進駕駛座，飛速發動了車子。

手背上一股溫熱，方才拔下針頭靜脈血流不止，好容易止住的血又因為剛才的掙扎滲了出來。

陳天瑾見我不再掙扎，鬆開了我，輕輕握住我的手，垂頭吻在滲出血的地方。我閉上眼睛，別過頭，額頭抵在車窗玻璃上。

許久之後，手背上溫熱柔軟的觸感不見了，一陣涼意沁入骨髓血液裡。

“顧秦說你在醫院裡不老實，在生我的氣？”

“仇人的血，味道不錯吧？”我猶自靠著玻璃不看他。

“安然？”

一隻手勾住我的脖子，我全身一顫，回身狠狠扇了過去。誰知他輕而易舉截住了我的手，將我拉到他面前。

“給我放開！你這變態！偽君子！”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和陳天瑾兩人在行進的車上扭成一團。我想打他打不著，他想抱我抱不成。

終於，最後一絲力氣消耗殆盡，他在背後抱著我，我面向車窗，看見窗上映出一張慘白的臉，後方是他摘了眼睛的模樣，漂亮得不像真人。

他緩緩湊過來，輕輕一吻落在我頸側。我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他抱得更緊，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顧秦在前方打趣道：“要不要我直接送你們去酒店？”

我不知又從哪裡提出的力氣，衝著前面吼道：“閉嘴！我告你們綁架！”

重新掙開陳天瑾的雙臂，陳天瑾猝不及防，被我掀到另一邊。

我開啟門鎖，威脅道：“停車！不然我跳下去！”

“別！”兩個人同時叫出聲來。

陳天瑾拽著我的手腕不敢輕舉妄動。顧秦慌張地看著後視鏡，急聲道：“前面就停，你不要亂動。”

車速慢了下來，停穩後，我一舉甩開陳天瑾的手，衝上了人行道。

沒跑出十米遠，又被拽住。

“安然，別這樣。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談談不行嗎？”

“還有什麼可談的？對我這樣一個玩物不需要那麼多廢話！我的身我的心你全騙去了，你還想怎樣？”

“不是，你聽我說——”

“放手！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我如今喜歡男人，是個為所有人不齒的同性戀！你滿意了？”同性戀，說到這裡我不禁笑了，“親自上陣可真是委屈你了。你原先應該找幾個人把我強上了，免得髒了你的面子和身子！”

“不會，我不會做這樣的事。”陳天瑾委屈的表情演得栩栩如生，十二分的賞心悅目。

“沒錯，那不是你的作風。那樣不夠狠毒，不夠解恨。”我冷笑著，“身體上的傷口不是最痛苦的，你要傷的是我這裡。”我捂著心口，那裡刀絞般疼痛，“現在你結婚了，你置身事外了，我還是一個喜歡男人的變態！將來你有了孩子，你可以告訴他：‘同性戀很噁心，就像你那個哥哥一樣，居然喜歡男人。’這樣夠解恨吧？”

他搖著頭不說話，想必是啞口無言。

“這樣都不肯放我走，還沒有解恨嗎？你根本不愛我，不要再折磨我了。陌生人看見乞丐還會施捨一分錢，你哪怕當我是隻狗，別理我……”

他的演技不過爾爾，到現在都沒能擠出一滴鱷魚淚來，只紅了眼圈淚光爍爍就以為能夠騙我回心轉意。我還不是那麼懦弱的人。

“安然，我沒有時間了。”

時間？他與我談時間？我被他騙去的兩年光陰比我一生都要重要，他居然與我談時間。

他神情慘淡，似在做很劇烈的思想掙扎。我等了很久很久，才等來最後的宣判：“好，我放你走。”

看他鬆開我的手，我有些難以置信。

一切就這樣結束了？結束了，結束了……

他垂著眼，神情很是沮喪，彷彿被人拋棄一般，而我才是那個心狠手辣，始亂終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