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直面仇敵的榮耀……感謝吾主的寬容,讓我可以親手達成一直以來的夙願……”
則聲音在低聲宣告,並非出自奈落之口……於是它也讓那雙隱匿在灰…罩袍之下,黑…的燃火雙瞳微微轉動。
儘管大殿的yīn影之中影影綽綽的閃爍著無數妖異的影子,但術士投注了jīng神的,只是面前的三個人影……整個大殿之中原本彌散著的暗紅已經盡數凝聚,在那正在發出宣告的人影周圍環繞,成為覆蓋著他靈魂的鎧甲,成為擎在他手中的長劍,成為獵獵作響的的猩紅披風,甚至成為他坐下低吼嘶鳴,踢踏著八支腳爪的雄偉坐騎,那黑…的長劍前指,無數奇形怪狀的yīn影便在他身後擴張開來。
即使紅黑…的濃霧在他面孔上凝結的彷彿金屬一般冷硬的黑…頭盔,與yīn影一起遮住他的半張面頰,卻似乎也遮擋不住他的笑容……準確的說,那是從他通身散發出的惡意的狂喜,儘管他的聲音是如此平靜而冷漠,但卻足以讓人產生“他正在張狂的大笑”這樣的感覺。
不過康斯坦丁的視線,也僅僅只是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即使他身上透出的力量是如此的不祥。
凝立在身側的青年男子,依舊用一身整齊妥帖的僕從服…包裹住自己,就像他冷寂的面容一般毫無破綻,不過那深潛在靈魂之中,理智與約束的掙扎也並不能夠瞞住術士的雙眼,因此他注目一瞬,便不由得微微嘆息一聲。
“康斯坦丁哥哥……”
那個柔美而纖細的的形體之中,傳來一個細微的嚅囁。將術士的jīng神收攏,也讓他的心中的感嘆更加深沉——那綽約的少nv身影已然清麗無濤,與記憶中的小小人影,僅餘一點相似……卻似乎將過往的一幕重現,短短時間,長長流年……讓人心中柔軟之處,不由感慨莫名。
“不要用那個稱呼!他根本就不配使用那個名字,也不是你的兄長,他不過是個怪物!一個佔據了我的孩子的軀體的鬼魂而已!”
公爵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那短短的感慨,他那包含著憤怒和詛咒的語聲本應沉悶冷漠,但最終,還是在顫抖的音調之中越來越高亢,在大殿中如鳴雷版轟鳴不休!
露出頭盔的半張面孔上的,肌微微的扭曲讓那條橫貫面頰的疤痕不住顫抖,因充溢的血液而漲紅,如同一條扭曲蜿蜒,充滿著名為憤恨的毒液的毒蛇……“你……本就應該死了!在海頓的魔法陣成型之後便應該死了!就是為了那個時刻,我忍耐了十三年!可是你這個該死的怪物,竟然在神祗的手中也能逃脫!不過,這樣也很好……”
這番言辭很長……而戰端在他第一個字出口的一刻,便已經被髮動了。
他的全身弓起,雙手持劍,全身上下在那個剎那,已經消失在無法形容的血…烈焰之中,以一去無回之勢悍然撲擊康斯坦丁!力量在他的長劍之上塑型,將之勾勒成為近乎空的巨大能量的集合……即使不用去觀察,康斯坦丁也知道這是足夠在一瞬間將他的身體盡皆粉碎的強大之力。
這是非常單純的力量,負位面的能量集合……那裡是多元宇宙之中冰冷而荒蕪的死亡之所,除了毀滅的殘渣,便別無他物。但就是因為單純,所以強大……只要有強大的推力作為輔助,即使是神能,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將之消弭殆盡!而那充滿了憎恨的可怕力量,足夠讓任何一個生命在瞬間凋零。
更何況,現在的康斯坦丁,還不能夠動用太多的力量。
他的身體向後退開……便有一滴冷汗從他蒼白的前額滑落,在空間裡刮擦出一顆閃爍著晶瑩光芒的痕跡——
那是可怕的痛苦帶來的印痕……
空間之中,神力的威壓是如此的巨大,每一次的活動,都如同試圖行走於千萬噸岩層之中,巨大的壓力不但會讓人寸步難行,更可怕的是,在每一次試圖行動時帶來的,如同利刃加身的錐心劇痛……若更準確的形容,應該是初生嬰兒纖嫩的手握被燒紅了的鋒利的刃,意念與體內潰散力量的每一次接觸,都會產生類似的感覺,而就在這一段過程中,這種接觸又仿如不止千次!
可他仍舊在笑……冷笑。
“你憎恨,是嗎?……所以,你無時無刻不在希望我的死亡……甚至在尋找著這樣那樣的機會?可惜,你不敢做出任何忤逆,哪怕只是些微表現……你只能聽從你的主子的吩咐,保證著我的靈魂的完整,即使心中是如此的憎恨?”
雷電在後退的剎那滿溢在整個空間,這是排除正能量之外對於負能量唯一有效地攻擊,卻無法阻擋住公爵的身影分毫——足以將岩石融化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