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書讀多了有毛用。還不如多鍛鍊鍛鍊身體,砍人的時候還能有點力氣。再說了,有錢就是大哥。他都不懂當地的語言,不是照樣能請個翻譯在此生活超過十年之久。
丹寧要跟他爭辯,就跟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後來就懶得張嘴了。要進入社會,光學到文化上的知識遠遠不夠,而大學架起的正是步入成人世界自強自立最好的橋樑。因此丹寧才學起了電視裡一哭二鬧三上吊,當然不是真哭,是哭喪個臉,整日裡悶悶不樂。上吊就是以自殺相威脅。
文翰也明白他是在鬧,不會真死。可日子久了也不堪其擾,煩不勝煩。就放了他一條生路。他想得也簡單,丹寧讀完了還不得乖乖回家。當老師?被自己嬌慣得跟溫室裡的花,哪經受得住風吹日曬。他還真不相信丹寧能吃得下那個苦。在他的眼裡,丹寧永遠都是個孩子,以前是,以後也是。小孩子因任性而撒嬌,實屬正常,當不得真。
當然也不得不防,丹寧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為防哪個不識好歹的把丹寧拐走了,還派了於瑩去貼身“護衛”。最重要的是,文翰自信。在黑道上都混得風生水起,八方朝賀。還怕誰?說穿了,他就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就是閻王爺未必都放在眼裡。
為上大學,丹寧可以哭,可以鬧。而這次,他不會。從踏入大學的校門後,丹寧的每一天都在改變。劉強是從高二就伴隨著他,也是他在高中三年裡唯一一個稱得上是朋友的人。然沒有經歷過情事的他從沒往那方面想。他坦然接受了劉強的殷勤關照。被人捧著,呵護著的美好將殘缺的心,被踐踏的自尊一點點修補完整。讓丹寧慢慢將不堪回首的往事塵封進記憶的深處,不願再開啟。
而正是和劉強的特殊關係,丹寧得以進入到群體當中。那個男生不管走到那裡都能很快融入,和周圍打成一片。是劉強把丹寧從一個人的城堡里拉了出來,而如今,又是他親手關閉丹寧渴望與外界接觸的門。還好有彥文,是他告訴了丹寧劉強是以什麼藉口讓同學們都敬而遠之。
同性戀,丹寧苦笑。是也算不得藉口,是事實。他是喜歡男人。只是,不是劉強罷了。不管是跟劉強,還是和凌雲峰。短短一個學期發生的事,夠丹寧消化好長時間。
彥文,在他痛苦的時候能伸出手的人。劉強,處心積慮地想得到,沒得逞又背後踹你一腳的人。誰應該是朋友,丹寧不需要再費神分辨。雖然對劉強已經全沒了好感,丹寧還是感謝,
和室友們一起打牌,吃飯,洗澡,甚至衝去教室佔位,還有夜裡躺床上的互相調侃。丹寧感受到了在集體中的快樂。長這麼大,頭一次體會到什麼是孤獨。還頭一次有了:知音少,絃斷無人聽的悲哀。
至於凌雲峰,雖然偶爾多心,疑心,花心。但他能確定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地位。就他這樣的身份,有人敢愛已經是勇氣可嘉。更別說凌雲峰還窮追不捨,愛得義無反顧。雲峰,如果我斷了和你的聯絡,是不是你會過得更好。可是,要怎麼才能阻止想念你的心。
透過明淨通透的玻璃窗,丹寧看著外面被烈日暴曬而還沒有盛開就已經枯萎的花朵,彷彿身體裡本該洋溢著的青春活力也被陽光慢慢抽乾,一點點衰老,逝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文翰還是來了。上次丹寧的有意威脅讓他現在心裡還憋悶著。可是避開沒幾天,心裡又掛念著,到底是拗不過自己。親手端了食物去到丹寧的臥房。
丹寧靜靜地坐在床上,聽到動靜,連頭都懶得轉一下。反正不會是凌雲峰,其他的人見不見沒甚區別。先前還惦記著文翰養育自己的恩情,給三分笑臉。可被禁足了一個星期,從心底生出來的恨悄悄滋長,把那感念之情又消去一半。
“怎麼樣才肯放我出去?”一見到文翰,丹寧唯一想對他的說的話。
文翰楞了一下,臉上又開始變了顏色:“這麼想離開?”
“恩。”毫不留情地回答。
抬起頭,惡狠狠的語氣:“好,果真是翅膀長硬了,敢不聽我的話,還開始跟我作對。”
“這是你逼的。”毫不畏懼地迎上殺人的目光。
“啪……。”餐盤被丟在了地上,文翰的的手裹夾著狂風呼嘯而來,將丹寧一把推倒在床上。
“好,我放你走。條件是讓我CAO死你。”
丹寧早就想好了對策,這幾天閒得發慌,滿腦子都琢磨這事:“好啊,總得有個次數吧?要不99?很吉利的數字。然後咱們兩不相欠,井水不犯河水。”
輪到文翰傻呆了,不是一觸犯到他就拿著刀以死相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