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慌亂的內心。
能夠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這份待遇的,田裕民恐怕是第一位分管副縣長!
田裕民端坐在沙發上,愜意地左手夾煙,右手輕端茶杯,慢吞吞的品著香茗,見到明平和正忙碌地收拾著雜亂的局面,就望著對面的肥碩身軀言道:“明局長,先放著吧,我們談談正事。”
明平和訕然道:“好,好。請縣長指示。!”他一邊停下手來,一邊用手拭去額頭上沁出的汗珠,側著身子,坐了下來。。
三個廠長印象中的“明大炮”,哪屆不是混得風聲水起,曾經和原來分管的幾位副縣長,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何曾見過今rì一副極力討好的奴才相,頗是感到有點意外,想來,官場上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這話沒錯,領導若是擺起譜來,確實夠下屬受的,這個在他們面前吆五喝六的“明大炮”,遇到田副縣長,身板子自然地就矮了一截。
見到田副縣長準備開始和明局長談正事,三個廠長識趣地提前告辭了。
“啪!”田裕民看似隨意地將口袋裡的香菸煙盒扔在面前的茶几上。明平和不自覺地打了一個激靈,趕緊凝神靜氣地盯著田裕民。
田裕民慢悠悠地言道:“明局長,來你辦公室之前,我在你們這兒轉了一圈!”他說完這句話,就將身子向後仰了仰,背靠在沙發上,從嘴裡很老練地噴出一圈圈的煙霧。
對明平和這個人,田裕民早就聽說他是個難以駕馭的角sè,青山縣曾經有個分管女副縣長,上任伊始,到工業局去搞調研,就讓他給戧了回來,說是外行領導內行,工作沒法開展,把女副縣長氣得哭著鼻子跑回縣zhèng ;fǔ,說什麼也不肯分管工業企業了,縣zhèng ;fǔ只得重新調整分工。
對這樣放肆的人,田裕民少不得要好好敲打敲打他,正因如此,他下車以後,就在工業局巡視了一圈,無非是想抓住他的辮子,機緣巧合,又讓他碰巧遇上了明平和上班時間打麻將,雖然田裕民沒有怒形於sè,明平和應該已經自知:田裕民的雷霆之怒,之所以沒有雷轟電擊,將他打回原形,那是給了他“明大炮”足夠的面子!
田裕民端起面前的茶杯,小啜了一口香茶,輕言道:“明局長呀,你們這兒的機關作風確實不敢恭維,我剛才進了七個辦公室,三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玩遊戲,兩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聊天,一個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在嗑瓜子,另外還有一個辦公室居然無人值守……”
見到田縣長沒再追究上班打麻將的事,明平和自是感覺壓力減輕不少,他稍稍恢復了一下自信,對田裕民他們言道:“嗯,是有問題,我明天就開始整頓作風。”
見到時機成熟,田裕民就對鄭筱梅言道:“李主任,你把我們擬好的工業發展計劃和整頓機關作風的檔案,給明局長留下來一份,讓他提前知曉,明天上午,我們就在工業局召開動員大會。”
明平和趕緊站起來接過檔案,他開啟檔案,跑馬觀花地瀏覽了一遍,不禁暗暗叫苦,昔rì工業局是太上皇,高高在上,如今卻是責、權、利一體,與企業休慼與共,共擔風險……事已至此,他可不敢再象往屆那樣向分管領導提出不同意見,搞託辭了。
嘴裡只是應道:“好,好!這個計劃對我縣的工業企業發展,具有很強的指導xìng和可cāo作xìng,田縣長您可真是未雨稠繆,高屋建瓴!”
晚上,青山縣工業局的局領導班子,坐在一起召開了緊急碰頭會,明平和的臉sè鐵青鐵青的,眼圈黑黑的,眼睛裡面好像佈滿了血絲,顯然他的jīng神不太好,他坐在轉椅上,手裡擺弄著茶杯,盯著桌面上的材料,一字一句地在傳達著田裕民副縣長做出的重要指示,幾位副局長都皺著眉頭翻動著手中的材料,不時拿筆在材料上划著重點,在明平和一口一個田縣長指示的陳詞中,他們暗暗詫異這個昔rì的強勢領導,居然唯田縣長之馬首是瞻,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歷年來,哪個分管領導的講話jīng神不是他明局長jīng神的具體體現,只有這一次,看樣子,明局長是想不折不扣地執行指示了,他們知道工業局將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變革,看來這次上面是要動真格的了。
在將材料學習完畢後,明平和又拿出幾分轉過來的材料,給在座的各位副手傳閱,看著材料上面田裕民的批示,幾個人都覺得後背一陣陣地發涼,額頭上直冒冷汗,先不提內容,單看那字型就如同銀鉤鐵劃,充滿殺氣騰騰的意味。
明平和離開座位,站在窗前,點著一根菸抽了半天,才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