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兒,總歸是這個人。他微微頷首,道:“我送你回去。”
姜令菀點點頭:“嗯。”
陸琮抬手去牽馬,忽然想到了什麼,手微微一鬆,那馬兒便“哧溜”一下跑遠了。
姜令菀再次傻眼了:“琮表哥……”她哭喪著一張俏臉,眼神依賴的望著陸琮,道,“……這馬跑走了,咱們怎麼回去?”
陸琮沒做過這種事兒,目下有些心虛,之後若無其事道:“這馬性子野。罷了,咱們走吧。”
姜令菀望了他一眼,頓時明白了。好啊,敢情還當她是傻子來著,這馬她可是認識的,同陸琮極有默契,哪裡如他口中所言是“性子野”?可目下瞧著他這番幼稚舉止,她心裡彷彿一點兒都不討厭,還挺歡喜來著。
姜令菀裝作不知,低頭偷偷彎了彎唇。
之後抿唇,像小媳婦兒似的跟著陸琮往回走。可一想著自個兒屁|股上的這攤紅色印記,便耷拉著小臉,欲抬手將這身上的斗篷扔了。
陸琮趕忙制止。姜令菀嘟囔了一句:“我不要穿。”
陸琮曉得她嬌氣的性子,什麼事情都得順著她的心裡來,是個不願將就的,可這會兒天氣冷,若是將禦寒的斗篷脫了,她這小身板保準著涼。陸琮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系在她的身上,道:“這樣總成了吧?”
陸琮的披風比她的斗篷大上許多,自然遮住將後面的悉數遮住。
她抬了抬,勉勉強強同意:“好吧。”
陸琮是個沉悶性子,原先姜令菀想著自己才不主動說話,非得他承認錯誤了才理他,可目下憋得慌,走了一段路之後就有些忍不住,小聲道:“琮表哥這些年……過得如何?”
陸琮對於姑娘家沒經驗,正愁不知該說些什麼,如今聽她主動問起來了,才鬆了一口氣,之後答道:“還成,不打仗的時候就練武看兵書,這日子過得快,這一眨眼四五年就過去了。”他側過頭瞧了一眼身邊的小姑娘,道,“變得太快,我都認不出你來了。璨璨,你可是在生我的氣?”
被戳中了心事,姜令菀趕緊矯情的嘟囔道:“我有什麼氣好生的?”
陸琮是個不善言辭的,目下年輕,沒經歷過同小姑娘相處,自是有些拘謹。若是往日,小肉包生氣了,他只管拿些好吃的哄一鬨,立馬就開心了。可這會兒,人家是姑娘家。陸琮垂了垂眼,說道:“沒生氣就好。今日之事,待會兒我會向姨夫姨母解釋,不會讓他們責罰你。”
曉得今兒他是好意,她是個是非分明的人,遂趕緊道:“沒關係,若是我娘問起來,我只管說是我自個兒想琮表哥了。”
聞言,陸琮停下步子望向她,眼睛亮亮的:“你想我?”
姜令菀翕了翕唇,沒吭聲兒。她曉得這個年紀的陸琮,對於打仗興許有一番見地,可對於同姑娘家相處,可還是個生手。上輩子同陸琮剛成親那會兒,陸琮是個不知男女之事的,洞房花燭夜試了好幾回都沒進去,他急,她害臊,蹭著蹭著才終於成事兒了。別瞧著陸琮面上神色淡然,彷彿什麼事兒都難不倒他似的,可實際上他只不過是學得比旁人快些,目下還是個青澀的大男孩呢。
譬如如今這句話,若是換做別的男子,那便是輕佻放|蕩之言,可陸琮一雙眸子亮亮的,彷彿有些驚喜。
她輕咳一聲,心裡罵了一句呆子,之後垂下眼道:“太久了,都忘了。”
陸琮聽著,許久沒說話,之後才道:“我還記著,有機會教你騎馬來著,方才見你騎術嫻熟,可是專程請了師父?”
姜令菀有一搭沒一搭的接話:“嗯,去年生辰的時候我讓爹爹給我請了師父。”
陸琮眉眼溫和:“你學得倒是挺快。”
姜令菀暗下嘀咕:可不是因為她生得聰明、腦子好使嗎?只是嘴上卻謙虛道:“師父教得好,而且也嚴格,好幾回我都累得不想學了,可師父說這騎馬得吃吃苦頭才成。”
這個陸琮自然知道。瞧著她細胳膊細腿的,學起馬來肯定受了不少苦頭,目下只一年,這騎術便已經不錯了,也算得上有天賦了。
陸琮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掏出一塊寶藍色汗巾,裡頭包著碎成兩半的劍墜,道:“這劍墜上回摔碎了。”
姜令菀瞧著他這副模樣,倒是沒生氣,道:“那日你是為了就祐哥兒,我得感謝你才是,這劍墜……也不值幾個錢,碎了就碎了吧。”當初買的時候,不過八十兩銀子,如今陸琮戴了六七年了,整日舞刀弄槍的,還能完好無損,已經很不容易了。
陸琮卻道:“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