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誤信了他,怎麼能過分責怪?如果要怪的話,恐怕只能怪自己做事不夠謹慎,不能明辨是非了。
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高考那件事情,暫時是平靜下來了。而有人冒用專輯裡歌曲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致命的打擊,而對胡菲菲來說,她對十年後的歌曲耳熟能詳,即使有個別不熟悉的也有膝上型電腦裡的資料幫她恢復記憶。再找出十六首適合自己唱的歌曲,也不算難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轉眼就到了四月的時候。這些日子裡,胡菲菲一邊堅持自己的學業,一邊思考專輯中的歌曲。
正在這看似波瀾不驚的時候,胡菲菲的班主任受到教導處傳訊,匆忙趕回本部。
“怎麼了?方老師,你不是說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大事嗎?”蔡老師詫異的問道。
方副主任嘆了口氣:“本來當然不是什麼大事,其實我們學校哪年不接受幾個在上海參加高考的異地考生?這種學生素質不錯,又懂事肯用功,一向是我們學校最喜歡的。何況,他們也沒有什麼違規操作的地方,學校也犯不著和他們為難。”
“胡菲菲在文學寫作方面很有天分,是我們學校應該保的人才啊”蔡老師急道。
“小蔡,你聽我說。”方副主任也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胡菲菲是難得的人才,和韓函、郭鏡明齊名的嘛就算我不喜歡他們寫的東西,也無法否認他們在青少年讀者中造成的影響。可是,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現在全國上下的媒體都在紛紛議論這件事情了,前段時間市裡教育部門因為**召開的關係,暫時把它壓了下來。但是,**上卻有人提出,高考的教育公平問題。而市裡的領導也表示,胡菲菲現象助長了高考移民的風氣,鑑於她在青少年中的巨大影響以及媒體輿論的推波助瀾,極有可能因為胡菲菲一個人,導致其他青少年有樣學樣,甚至鋌而走險,虛假製造學籍、戶籍,以各種非法手段進行高考移民,因此,上面已經給出了建議,胡菲菲的事情,我們必須給社會一個交待。”
“而這個交待,就是打壓胡菲菲,打壓一個有才華有夢想有能力的學生?”蔡老師的語氣有幾分憤慨,還有幾分不敢相信。
方副主任嘆了口氣:“小蔡,我知道你作為她的班主任,心裡會很難受。可是,你要知道,為了大多數,少數人必須做出犧牲。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一碗水端平的。”
“為了要給社會一個所謂的交待,就要一個沒有做錯事的孩子付出這麼大的犧牲?這個結果,別說胡菲菲不會服氣,連我也不會服”蔡老師說道。
方副主任看了蔡老師一眼。這個初出茅廬的教師一臉稚氣,臉上寫滿了正義與熱血。方副主任喝了口茶,原本就想趕他走的,看他這副模樣,心念一轉,溫言說道:“我剛才說的,是上級的命令。雖然正式的通知沒有下達,不過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既然是上級的命令,你不服也得服,不做也得做。”
“可是,這於情於理是說不通的啊”蔡老師悲哀的說道。
方副主任睿智而冷漠的眼睛藏在厚厚的玻璃鏡片後面,他淡淡說道:“你覺得於情於理說不通,是因為站在胡菲菲的立場上。可是,如果你站在一個上海市普通學生家長的身份上來想一想呢?高校錄取名額畢竟是有限的,我們必須給予一定的政策傾斜度,來照顧本地的居民。畢竟,我們的大學,就建設在這片土地上。如果胡菲菲真的完全沒有做錯的話,為什麼網路上有那麼多討伐她的聲音?那是因為,她擋了別人的路。而這些路,原本不是她這種身份的人可以擋的。”
“你可知道,學校做出這樣的決定,意味著什麼?一個年輕學生,又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揮霍?為了一個尚在爭議中的錯誤,難道要賠掉她的一生嗎?”蔡老師悲憤的說道。
方副主任壓低了聲音:“小蔡,你不要這樣說所謂的是非對錯,真的有一致的標準嗎?你清醒些吧這些事情難道是你可以決定的嗎?下面的這些話,我是私下裡以朋友的身份告訴你的,你也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說吧一九八三年的時候,你的年紀可能還小,可能還不記事。但是我要告訴你,那年全國大範圍內嚴打,女青年不準穿牛仔褲上街,男女青年一起跳舞就有可能被判流氓罪,男女談戀愛發生了性關係就要坐牢。那年的嚴打,是我記憶中最嚴厲的一次嚴打,嚴打之後,社會治安的確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那嚴打中,難道就沒有假案冤案錯案?難道就沒有無辜者遭受牢獄之災,甚至是死刑?他們的一生都毀了,又有找誰說理去?在社會群體意志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