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五十分。預備鈴聲響起。
八點鐘。第一堂課正式開始。每節課四十分鐘。課間休息十分鐘。上午九點半到九點五十是課間操時間。十一點二十分。第四節課結束。休息五分鐘後,為時三十五分鐘的自習課開始。
十二點鐘下課。吃中午飯。
下午正式上課時間根據冬令時和夏令時有所不同。冬令時是一點五十分預備,兩點鐘上課。夏令時是三點鐘預備,三點十分上課。中午本來預留有大量午休時間,但對於淯陽市的有志於高考的學生來說,這段時間是不能留給睡眠的。每個班級上都有不少同學趁這段時間鑽研大量習題。一八班老師們更是心照不宣的將高三難度的試卷提前下發。數學、物理、化學,每天一張試卷,對應著課程進度,然而考查的綜合性和難度卻比一般的習題強了許多。有的時候即使是班上的優等生,仍然會面對一張密密麻麻的試卷一籌莫展,毫無思路。
下午三節正課,一節自習課。四節課上完,一般已經是下午五點多甚至是六點多了。
吃完晚飯,同學們都乖乖回到教室。因為,還有三節晚自習。晚自習的時間一般由物理、化學、數學老師所佔據,老師們利用這段時間,評講著當天發的試卷,講述做題思路。
三節晚自習結束後,已是晚上九點多或者十點多。走讀的同學們三三兩兩的騎著腳踏車回家了,住校的同學們匆匆往寢室裡趕。——但這些都是梅溪高中其他班級的同學。在一八班的教室裡,班主任楊銳聰親自站在講臺前,一雙銳利深邃的眼睛在寬闊的眼鏡框背後,他總要對當天發生的事情點評幾句,順便用煽情的、慷慨激昂的演講式語調激勵眾人一番。然後,坐在講臺前,陪所有同學到晚上十點半。——這就是冬令時的時候一八班的第四節晚自習課。一八班的晚上放學時間從來都是夜裡十點半,北京時間二十二點三十分。
深夜,一八班的教室裡仍然是靜悄悄的,翻書聲、呼吸聲和鋼筆寫在紙上的沙沙聲清晰可聞。胡菲菲有的時候會沉不住氣,扭頭去看四周的同學們,桌子上堆放高高的各類資料、參考書、習題冊往往會擋住同學們的臉,她只看得見一個伏案苦讀的輪廓。——這並不是即將參加高考的畢業班,這才是高中一年級。
如果這段歷史沒有變化的話,三年後,這裡將出現梅溪高中歷史上唯一的一個省高考狀元。胡菲菲對自己說道。但是,她現在已經很清楚,那個高考狀元不會是她。
一八班教室的後面,是在語文郭老師建議下建立的文藝園地。同學們寫了什麼新奇的小文,都會貼在上面,供大家欣賞。還有人讀了文章之後,有感而發,或者酬唱應和,或者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也貼在正文後面,供大家議論評判。這是在高考重壓之下的一方淨土,學生們的想象力和各種新奇的思維如生機勃勃的小草一般長出第一抹綠色。但這也是渺小柔弱的一抹綠色了,在文藝園地的最上方,龍飛鳳舞著班主任楊銳聰的草書毛筆字:上面寫著:成功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不公平都是紙老虎。
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要求下,除了學習以外的任何活動都是不受鼓勵的。
開學一個星期以後,團支書趙蓉被迫和品學兼優的男友分手。楊銳聰的理由只有一個:會分心。趙蓉哭成淚人,楚楚可憐,楊銳聰仍無動於衷;
開學一個月的時候,楊銳聰將班上同學的座位完全重新安排,並規定:男女生之間不準隨意說笑。女生夏天最好不要穿裙子和無袖衫,如有需要,裙子必須在膝蓋以下長度;男生的穿戴也有一套固定標準;
開學第一個月,楊銳聰苦口婆心的勸蕭如:“把你的文學夢暫且放上一放吧。我聽郭老師說了,你很有文學天賦。但那又怎樣,你是要參加河南省高考的人啊!你物理、化學那麼好,難道你要棄理科優勢不用改學文科嗎?”蕭如點點頭,沒有再辯解什麼,將新寫好的一首詩歌撕的粉碎;
國慶節前,楊銳聰收掉了班上所有的《科幻世界》、《萌芽》諸如此類的雜誌書,拍桌大叫道:“看這些書,什麼時候看不行?等你們都考上大學後,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同學們啊,我們就三年的時間啊。我們是要和幾十萬的考生一起競爭的啊!現在我們要爭分奪秒、跑在別人的前頭去啊!”
十月份,各個班級都要參加歌詠比賽、慶祝建國。文娛委員向他請示穿什麼衣服、唱什麼歌曲,楊銳聰毫不猶豫的說道:“就穿校服好了,整齊簡單就是美啊。還有,也不用排練了,《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