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獨峰忽道:“這個息大娘,還有赫連春水,也拒捕殺害我四名隨從,按照道理,我也要把他們一併拿下,依法定罪。”
赫連春水狠狠地道:“我呸!你算算看手上的劍,染了我們赫連春水侯府多少鮮血!你殺害了我們多少熱血好漢的性命,那就不用償命了嗎?!”
劉獨峰道:“因你拒捕在先,他們是秉公行事,殺他們是應該的!”
高雞血忿然道:“大家都是命一條,沒啥應不應該的,你們要殺我們,我們就殺你們!
這兒不是朝廷,一切都得照江湖規矩!”
劉獨峰怒笑道:“按照江湖規矩,我便要取你性命!”
高雞血拉開馬步,一手朝前招了招,道:“來啊,有本事盡來取去!”
劉獨峰冷笑道:“你也引開我,好搶救戚少商,別以為我會上當!”
高雞血道:“你是沒種,不敢接戰,只敢欺負受傷斷臂的人。”
劉獨峰臉色一變,強忍道:“殺人者死,別的我不管。息大娘殺死雲大,必須償命。”
赫連春水長身攔在息大娘身前,道:“好,你殺了我多名部屬,也得先償命來!”
劉獨峰臉露怒色,冷哼道:“沒想到赫連樂吾有這樣一個不成材的兒子!”
赫連春水道:“不成材?我這個不成材的東西,至少可以剁掉大名鼎鼎的劉神捕一隻姆指!”他自己中指折斷,手裡緊緊握住銀槍,正在冒血。
劉獨峰心裡正在迅速轉念:他的確也殺了不少人,那些人大多是忠義不畏死之士,心裡難免有愧,雲大的死,息大娘自該償命,至於殺死李二、週四和藍三的人,都已喪生在該役中,沒有什麼不公平的,劉獨峰心裡清楚:戚少商和息大娘並無大惡,而且素有俠名,自己奉旨抓拿,偏在他們落難負傷、巨讎未報之際,一上來先破了碎雲淵,在害了不少無辜女子,又因追捕兩人,先後與江湖上的高雞血,韋鴨毛等硬角色結仇,又與在朝廷中頗有影響力的赫連府中人結怨,這些樑子愈結愈深,當非好事。
他看出赫連春水與高雞血捨命出手,不像是為戚少商,而是要幫息大娘,至於韋鴨毛,則一向都是高雞血的拍檔。如果自己一定要殺息大娘,赫連春水與高雞血則可以為報一眾弟兄之仇來追殺自己,如此冤冤相報,何時是了?他要一併殺掉赫連春水與高雞血,還不算太難,“但高雞血的部屬,赫連府的親人,難保都不報仇,這樣下去,如何善了?他手上已抓住了戚少商,總算首號要犯已拿住,生恐夜長夢多,不如先押回京城,便算是完成任務;何況,聖上旨意並沒有要抓息大娘等,自己又何必逼人於絕呢?
劉獨峰這一陣轉念,已下了決斷,便道:“好,我衝著你們幾位的面子,息大娘殺死雲大的帳,暫且記下;這位戚寨主,我是身奉皇命,非抓回去不可,劉某人這趟行事,有何虧江湖禮節處,他日再當謝罪。”當下未待眾人反應,便向無情匆匆低聲說了一句:“我要走了,你先替我擋上一擋。他日再敘。”
一面說著,一劍刺出!
戚少商乍見劍波一吐,以為劉獨峰已動惡念,要殺自己,偏又避無可避,自度必死,不料劍尖刺在他的穴道上,何等鋒銳的劍卻似變成了鈍木,只封了他頸肩五處大穴,卻不刺破面板,戚少商仰天倒下,劉獨峰一手揪住,叱道:“後會有期。”身形直向地面急射!
赫連春水、高雞血俱是一怔。
他們主要的目的,是要維護息大娘,他們自己也心知肚明,單憑自己幾人,就算聯手,也未必就能敵得過劉獨峰,何況還有個無情?俗語說:官官相護,更何況無情和劉獨峰同是名捕!
可是為了保護息大娘,他們也只好一拼。
而今乍然聞說劉獨峰只要抓走戚少商,先不計較息大娘,他們二人,心中俱是一喜。
就在這時,劉獨峰挾了戚少商就走。
劉獨峰知道,單憑那幾人之力,無情若出手相助,這些人也斷留他不住,自己日後再向無情面謝,總好過耗在這裡夾纏不清。
劉獨峰對接手這椿案子,已感到前所未有的懊惱。
劉獨峰一走,赫連春水與高雞血一時沒有想到該不該出手。
韋鴨毛則看高雞血而行事,他年紀比高雞血大,經驗比高雞血豐富,但高雞血卻是他的師兄,他也只服高雞血一個人,只對高雞血一人盡力、盡忠、鞠躬盡瘁,這種江湖人的感情,也非一般人所能瞭解的。
可是隻有一人完全沒有考慮。
沒有考慮到自己生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