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已經出手!
他出手如風,身法如電!
他一掌擊在戚少商胸膛上!
戚少商把內力全都集中在背後,震斷利刃,胸前硬受顧惜朝一掌,一下子,五臟六腑似全都離了位,血氣翻湧,自他眼、耳、口、鼻一齊濺湧而出!
戚少商眥眶欲裂,叫了一聲:“你——”血便自喉頭激噴而出。
顧惜朝冷笑,正要劈第二掌,驀覺手上一陣刺痛,連忙跳開,才發覺右腕已被對方內力反挫而脫臼。
他左手一搭右手關節處,“喀”的一聲,手腕已被他接駁上來。
就在顧惜朝全力暗算戚少商的瞬息間,場中已發生了許多劇變!
就在戚少商被眼前景象震住之際,勞穴光、阮明正。勾青峰也同時怔住——不僅是因為震驚,同時也委實太過心痛和憤怒!
但在同一剎間,勞穴光的身子,也被椅上的機關扣住,椅背上四柄刀也疾刺而出!
不過阮明正卻在勞穴光身旁!
他武功雖不高,才智卻是高絕,反應更是一流。
他一掌劈在椅背上。
可惜他武功雖不高,這一掌未能將上好的紫檀木椅完全震碎,只震塌了一部份。
這時勾青峰的鐵枷也已到了,轟的一聲,把檀椅擊裂。
勞穴光一躍而起,背上亮晃晃的插著兩把利刃——阮明正那一掌只震毀了其中兩刃的機關,另外兩刃還是刺入勞穴光背裡。
勞穴光大吼一聲,但在同一瞬間,霍亂步手捧的鍋裡,蓬地灑噴出一蓬細如牛毛,藍汪汪的細針,激射向眾人。
阮明正掩護在勞穴光身前,一面扯他身退,一面用羽扇急撥,撥落細針,但手臂、腿上,已著了幾枚,勾青峰狂吼一聲,揮枷而上,攔在兩人身前,他的鐵枷大而沉厚,正好可以掩護。
他顧著掩護勞穴光與阮明正,沒防著馮亂虎躡步而入,一劍斬了進來。
阮明正大喝:“小心!”
勾青峰待要跳開,己著了一劍。
他們幾人乍逢偷襲急變,驚怒交加,但一時尚未意會過來是自己兄弟出賣,且要加害,所以處處失著,他們平日坦蕩心懷,視作手足,從沒想到有一日會倒戈相向,兄弟閱牆,就連有“賽諸葛”之稱的阮明正,也一樣失算!
這時,霍亂步已抽出金鞭,馮亂虎也挺著鐵劍,躍到顧惜朝左右。
阮明正只覺傷口發麻,怒叱道:“你們——”
顧惜朝冷笑道:“你們完了。”
阮明正怒叱:“為什麼?”
顧惜朝回答更直接,道:“朝廷招安,我們不能因為你們的私念,阻礙了大好前程!”
勞穴光氣得血氣上衝,大吼一聲:“叛徒!”這一聲,宛若焦雷,他外號“虎嘯鷹飛靈蛇劍”,曾跟南寨“青天寨”老寨主“三絕一聲雷”伍剛中,先後比過內力。劍法、輕功,內功之高,遠在勾青峰等人之上,他這運氣一吼,連顧惜朝也愣了愣,像上天打了個霹靂,地上的人都有迅雷不及掩耳之震動。
勞穴光喝了一聲,驀地,自己抓緊了喉嚨。
接著,他五官都溢位血來。
黑血。
他喝下去的酒毒,已然發作。
勞穴光嘶聲慘嚎,像一盤火,正在他體內燃燒著,他傾盡鮮血,也無法將之熄滅。
顧惜朝笑了。
阮明正情急扶住勞穴光。
勾青峰掄枷衝向顧惜朝。
顧惜朝冷眼盯著他,只說了一聲:“開!”突地,帳篷下,勞、阮、勾三人所立足之處,裂開丈寬的一個大洞,裡面黑漆一片,腥風撲鼻!
阮明正腳下驟然一空,不及應變,一齊往下落去,勾青峰正發力想衝過陷餅,顧惜朝淡定的遙發一掌,把勾青峰迫住,這一逼,使得勾青峰也往下墜去!
就在這時,那猶在椅上的戚少商突然一揚袖,袖子像一匹白絹似的舒捲了出去,長及丈外,同時捲住勞穴光,阮明正和勾青峰,用力一扯,扯了回來!
只是勞穴光已經中毒,正在扭動掙扎著,“啪啪”一陣連響,竟扯裂了衣袖,往下掉去。
衣袖一裂,勞穴光又是最靠內的一人,登時使阮明正、勾青峰頓失所依,往下掉去!
勾青峰狂喊一聲:“二哥!”
忽“蓬”地一聲,戚少商的椅子,被震得四分五裂,戚少商哇地又吐一口血,長空掠起,一手抓住阮明正,一手揪住勾青峰衣領,險險落在陷階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