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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面上含著一絲輕蔑看了淑懿一眼,便轉過臉去同貴妃說話了。

淑懿在主位嬪妃的最末,她的下首便是一干庶妃和待年宮中嬪御,她們人數雖多,卻未區分位份的高低,不過各人與自己相熟的坐在一起罷了。與淑懿相鄰而坐的是一位待年宮中的厄音珠格格。

厄音珠格格不過十一二歲,也是頭回給皇后請安,她見淑懿面貌和藹,油然生了幾分親切,悄悄搖著淑懿的手,撒嬌道:“姐姐,過會給皇后娘娘請了安,皇后給不給點心吃啊,我早起都沒怎麼吃飯呢?”

淑懿驚異道:“怎麼你的侍女沒給你端早膳來麼?”

厄音珠惴惴地看了對面的烏日娜一眼,道:“烏日娜姐姐說給皇后請安,吃得太飽了不恭敬,不許我多吃!”

用膳八分飽,是宮女才要守的規矩,烏日娜的跋扈還真有幾分她胞姐的影子。

一時皇后扶著侍女的手來了,端然坐下,淑懿悄悄地瞥了一眼,見娜木鐘的臉上依然瀰漫著一股戾氣,卻比幾個月前添了幾分憔悴。淑懿一轉念,輕輕地勾起唇角。

皇后打量一圈,見淑惠妃的位子仍然空著,不覺帶了幾分薄怒道:“怎麼淑惠妃好大的架子,難道要本宮等著她不成?”

貴妃才要開言解勸,只見淑惠妃扶著侍女的手,搖搖擺擺地走進坤寧宮,儀態萬方地向皇后行了個禮,聲音嬌柔地能一把掐出水來,“娘娘恕罪,皇上昨兒歇在了儲秀宮,妹妹伺候皇上用過早膳,上了朝,不覺耽擱到這時候!”

皇后見淑惠妃來遲,本就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她又恃寵而驕,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越發地怒火欲燃,方要開口訓斥,只聽一邊貴妃開了口,道:“妹妹伺候皇上雖然辛苦,卻也不能誤了給皇后請安,這裡這麼多的妹妹,今兒給皇后請過安之後就都可以侍寢了,難不成明兒誰要侍寢,都可以遲來不成?”

貴妃這句話,可謂一箭三雕,一為責備淑惠壞了規矩,二為暗諷皇后不得聖寵,三為提醒皇后與淑惠妃,從此之後,可會有無數的如花美眷與她們爭奪皇寵了。

聽了貴妃之言,最生氣的要數淑惠妃了,她雖為庶女,但入宮後,即被選為皇帝的司帳,順治在大婚之前,身邊只有她和另一位司寢陳氏,陳氏姿色平平,到如今也是個庶妃,皇帝大婚後,又冷落皇后,因此這幾年來,後宮中始終是她一枝獨秀,眼看這一枝獨秀就要變作百花爭春,叫她如何不恨?

這裡淑惠妃咬了咬牙,沮喪地坐在金絲楠木雕花椅上,氣咻咻地絞著絹子。

皇后的心裡也不比淑惠妃好受多少,帝后不諧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如今又來了這些狐媚子與她爭寵。

她向殿中掃視一回,眼神定在了眉如遠山,面若桃瓣的淑懿身上。這時坤寧宮的小宮女繡珠端了一隻八寶連珠瓶來,放在案上,內中斜插著幾枝嬌豔欲滴的“冠群芳”的芍藥。皇后瞥眼之間看見了,不覺怒從心頭起,拍案道:“誰叫你拿這些阿物兒擺上來的!”

繡珠聽皇后聲氣不對,惴惴道:“是……是娘娘叫奴婢去花房取些時鮮花卉來插瓶的啊!”

皇后的眼裡幾乎要滲出血來,斥道:“我是叫你取幾枝牡丹來,國色天香,方配得起咱們坤寧宮,誰要這些不知名姓的雜花野草,快給我扔出去!”

繡珠不敢置喙,忙連花瓶一併端了出去。

貴妃含笑道:“皇后何必與這種野草閒花置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佟佳氏亦緊跟著說道:“皇后娘娘是科爾沁草原長大的格格,這些花兒粉兒的,本就入不了娘娘的眼。”

一提到科爾沁,娜木鐘頓時來了精神,笑道:“佟佳妹妹不說,我都忘了,阿瑪怕我在宮中喝不到醇正的奶茶,特意命人給我捎來幾塊上好的花磚茶來,只是東西有限,只能給幾位主位嬪妃嚐嚐,其餘的姐妹,只能委屈你們喝老君眉了。”

稍懂奶茶的人都知道,茶磚的好壞決定奶茶的味道,吳克善是科爾沁的親王,送來的茶磚必是上好的。

眾人難得見皇后這樣和善,哪有不諾諾奉承的?只有厄音珠先聽說有奶茶喝,一陣高興,後來又說只有主位嬪妃才有,不禁又垂下頭去。

一時坤寧宮的侍女端了幾個茶壺上來,淑懿發現皇后用的是龍鳳呈祥赤金壺,貴妃用的是白玉三鑲福壽壺,淑惠妃和貞妃用的是青玉梨花壺,到了自己這裡,則是一隻烏銀梅花自斟壺,當下明白,娜木鐘是要給她下馬威的意思。

淑懿瞧瞧一臉得色的娜木鐘,渾作無意,向成窯白瓷碗裡斟滿了,還未至口邊,眉心陡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