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響動,身子僵了僵,後又動了一下,似乎試圖抬頭看蘇小樓,小樓對上他的眼,咦——那雙眼睛,在微微睜開的時候,竟給他一種奇特的感覺,好像是藏著些什麼東西。
而那人望著頭頂的人——蘇小樓身著一襲素色布衣,長髮幾許凌亂,散落額前,將一張臉遮了大半,也遮住了眼,讓人瞧不清他面容。隨意挽了個髮髻在頭頂,卻似挽不住一樣,於是散下的發也隨便繫住在腦後。
男人的目光掠過他的額頭,他的額頭不知為何竟也綁著條長長的同衣裳一樣灰色的布帶,整個人總體看來灰撲撲的,低調的驚人。
“我這個人是很好說話的,”此刻他冷冷一笑轉過身去,單手卡腰,“幾位爺打得這麼盡興舒坦,擾客費、場地費是不能少的,否則樓主責怪我會吃不了兜著走,但沙袋費另算打個八折好了。”
“小樓……那個,”周簡愁眉苦臉的說,“什麼叫沙袋費?”
蘇小樓不說話,翻了個白眼,一腳踢在躺在地上的男人大腿上。那男人吃痛,悶哼一聲,半閉的眼睛睜開一點又飛快眯起,身子微微蜷縮。
“就是這個,”蘇小樓哼一聲,“這是老子御用的沙袋,就被你們這麼快樂的打了,不應該收點費嗎?”
“我說樓少,你訛人不能這樣的……”旁邊的男人們啼笑皆非,“這個人明明是我們從南城那邊捉到的,是他不知死活撞到我大哥辦事……啊!”
話沒說完,變成一聲慘叫。
原來竟是周簡手臂抬起,向後一揮,鐵拳準確打在男人的臉上,截斷了他的話。
“但願他沒聽到,或者聽不懂……”周簡臉紅紅的,心跳不休。
“好啊周簡,”偏偏那個人耳朵靈光的很,還耳聰目明心亮,“嗤”地一聲冷笑,斜睨向周簡:“原來是火氣沒處發所以打老子的沙袋洩憤啊,八折沒了,全價拿來。”
“小樓小樓,我原先不知道他是攏翠袖的人麼,”周簡望著眼前的人,陪著笑。完了……
蘇小樓嗤之以鼻,手下的人目瞪口呆。周簡卻轉過頭卻對手下怒吼,“還不給錢!”
“是老子專屬的,不是攏翠袖的,若是樓裡的,也容不得你們這麼欺負。”蘇小樓得了便宜還賣乖,一邊伸手撓撓頭,原本就亂的頭髮更如鳥窩了,快把整張臉都遮住。
旁邊的混混嘀咕說:“老大方才還挺威猛的,怎麼見到樓少就變軟趴趴?”
“去死!”周簡揮了揮拳頭。
蘇小樓只當沒聽見,伸手將錢接過,在手上掂量了兩下,臉上總算出現一點笑容:“好了,下次如果沒處發火,就儘管來找老子的沙袋,給你優惠價哦……不然的話照顧一下我們樓裡的姑娘們也是好的,周簡,我們半半姑娘對你可是念念不忘,還託我帶口信給你呢,今兒就當帶到了啊。”
周簡的臉上帶著尷尬笑容:“那不是半年前的事嗎……怎麼老提起。”
這攏翠袖也不是等閒人進的……他就來了那麼一次,見了眼前這個人,就再也沒……
蘇小樓本低頭看那男人,此刻忽而抬頭望向周簡,這麼一動,原本耷拉在臉上的頭髮順著臉頰向後滑去,露出烏溜溜的眼睛來,那雙彎彎的眼睛帶著笑意,竟有無限動人,他粲然咧嘴一笑:“誰知道,或者你表現的太勇猛讓人印象深刻也說不定。”
周簡一愣,連同周圍的下屬們也都驚住了:眼前這張臉上蘊出這般的光彩照人來,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能吸引的人轉不開眼,瞬間竟好像看到了絕世名花綻放,隱隱還能嗅到那香氣襲人慾醉,可是他身上怎會有香?一個青樓的打雜而已,說的難聽叫“龜公”,又穿的灰突突的,平常難得會有人注意,可是他剛才那一笑可真好看啊。
一幫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見到蘇小樓一手拖著那倒地不起的男子,一邊哼著小曲,向著翠樓走去。
“這麼美,平常都看不出,怎麼不掛牌啊,就算是個男的也……”先前被打的手下摸摸鼻子上流出的血。
話音剛落,周簡轉過身來,罵道:“靠……找死!”將他按倒在地,拳頭如疾風暴雨般落下。
“饒命啊老大……”
“瞎說什麼你,小樓也是你能瞎說的?”
“老大我錯了!”
聽著身後傳來的慘叫聲,周簡的暴怒聲,蘇小樓頭也不回,邊走邊嚷嚷:“看什麼看,蘇小樓維護治安的英姿沒看過是麼,看了是白看的麼,給錢給錢!不給就讓開!”頭髮遮面,語調兇狠。
路上的人見這等惡霸樣,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