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顛簸顛簸跑了過來,好一陣噓寒問暖,如果不是見他剛才那副標準的兩面派德行的話,我還真以為他是個忠厚老者呢。
從揹包裡取出八張圖紙遞了過去,塞亞塞提斯也從懷裡取出來幾張一模一樣的圖紙,攤到地上小心拼湊起來,隨著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兒,一張完整的典型中國五爪巨龍圖就出現在我們幾人面前。圖上龍口裡含著五色龍珠,張揚而不張狂地抬爪昂首,雙目炯炯有神地注視著前方,周圍被五朵形態各異的雲影包圍著,好一幅龍嘯雲天圖。我拿起圖紙,仔細地端詳了片刻,只覺得圖中巨龍是無比神勇。彷彿隨時就能躍紙而出。如果想要用雕刻術將之表現出來,絕非是件易事。不過事已至此。咱已經是騎虎難下,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咱也要試一下。反正這是四處遊蕩的風的任務,跟咱沒啥關係,就算是失敗了,充其量只能說明他運氣不好,可不能怪到我的頭上。不管什麼技能都講究一個成功率,這點他是非常清楚滴,用不著咱多說。
雕刻,同繪畫、音樂一樣,需要的是心平氣和,如果看一眼刻一刀,弄出來地東西就算跟那樣本一模一樣,到最後也會變得死板不堪,毫無靈氣可言。我不知道雕刻這樣地符文是不是要求完全一樣,不能有絲毫變動,但是我看那張龍騰影象藝術品更多與像是圖符,所以我暗暗選擇讓它多幾分靈氣,寧可稍稍有點變動,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很有可能走失敗,但是我願意賭上那麼一把。
將圖紙拿在手上仔仔細細看了數遍,把圖上所有細節全都記到腦海裡。那條翻雲覆雨地人間神獸形象,此時此刻已經深入我心中,在我的腦海裡翻騰旋舞,噴出炫目烈焰,爪下雲影翻湧起伏。鋒利的爪牙、犀利的眼神、矯健的身姿、堅硬的鱗片、張揚的龍鬚……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腦子裡得以重現。我記住的不是一張死板地圖,而是一條活生生的龍,我要捕捉它的每個動作,每絲眼神,每個細節,然後再用我手中的雕刻刀將它地影子完全複製到那塊寒玉上。
見我拿著圖紙遲遲沒有下刀,四處遊悲的風跟塞亞塞提斯瞪著雙眼,死死盯著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塞亞塞提斯或許是見到過梅格大師也曾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所以僅僅是有些緊張,但是四處遊蕩的風就不同了。他看我只是盯著圖紙看,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還以為咱是因為沒有把握,所以不敢輕舉妄動呢,所以心裡更是五點六點,忐忑不安得緊,臉上一副焦慮之情。
我半蹲下身,閉上眼睛伸手去觸控玉面上,梅格大師留下的這副尚未完成的半成品雕刻,用心去體會著每一刀力度、下刀方式,以及雕刻師在下刀時所飽含的情感,他當時地情緒,這些的我來說都非常重要,因為我不是獨自完成一件雕刻,而是要沿著梅格大師沒走完的路繼續走,我必須跺著他的腳印,再踏出屬於自己的一步。
良久之後,我深深吸了口氣,睜開雙眼,擦了擦雙手,從揹包裡取出雕刻刀,在寒玉地另外一端開始雕刻起來。這一下看得四處遊蕩的風更是心驚膽顫,要不是塞亞塞提斯拉著,估計這小子已經衝到我的面前來。
要完成件未完成的雕刻,通常都會延續著之前的紋路跟著往下雕刻,而我卻選擇重新起頭,跟之前的完全沒有聯絡,就如同我完全否定梅格大師的作品,而要重新自起爐灶無二。這點是我經過再三考慮才做下的決定,雖然要冒不少風險,但一但成功的話,效果肯定比我從刻痕的斷點處開始下刀更加完美。要贏就要贏得完美漂亮,如若不然,我寧可選擇徹頭徹尾的失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就是我的原則。
手中的雕刻刀沿著它應該走的路飛快地前進,在寒玉上劃下一道道圓滑的曲線,時深時淺,時明時暗,時而剛毅果斷,時而連綿不絕,時而長驅直入,時而蜿蜒輾轉,幾乎沒有任何地停頓,我一口氣將龍的身體以及周圍的行雲用最快的速度表達出來,腦中一片清明,心中萬里無邊。風捲殘雲,龍吟九天,此時在這個世界裡只剩下一把刻刀,但我卻不是一個人在雕刻,梅格大師的靈魂在這一刻與我熔為一體,藉著我的手,藉著我手裡的刻刀,將情緒完完全全地宣洩出來,潑墨般地灑落到寒玉之上。汗水模糊了視線,但我卻絲毫不敢停竭,就怕稍一分神,那梅格大師神降的靈魂就會從我的身體裡離去,一切就將功虧一簣。
塞亞塞提斯看呆了,四處遊蕩的風看呆了,連那道彷彿永不停竭的噴泉似乎也在此刻變得無聲無息,只留下刻刀與寒玉碰撞所發出的鏗鏘之聲不絕於耳。
就快到所有的線條相匯的處了,四處遊蕩的風和老頭兩人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止,四隻眼睛死死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