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間發出沙沙的響動,那聲音像是有誰在搖晃舂米剩下的穀殼。樹冠中的一抹亮光,讓尉遲曉挑起嘴角。
“蒼朮。”她喚了一聲。
我聞剛要出去叫蒼朮,就聽見幾處破風之聲,窗外已經是刀光血影。如是大驚,忙要喊人進來戍衛。尉遲曉只是淡淡的看向窗外,眉目疏朗,沒有絲毫驚慌之色。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尉遲曉在屋裡坐下,吩咐我聞,“打把扇子吧。”語氣神態一如往常。七月的天,已經是暑熱時節了,此時又快接近正午,天氣自然是熱的。
我聞拿了團扇在旁扇著,如是也鎮定下來給尉遲曉倒了熱茶。屋外是乒乓的刀劍聲,從視窗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血濺三尺,血肉橫飛的慘狀,一波要從窗戶突襲的刺客正被泉亭王府的親衛擋下來。屋內尉遲曉靜靜的坐在桌前品茗,扇子的風撩撥著她鬢角的髮絲,好像窗外不過是在上演一出逢年過節的大戲。
兵戈聲由高到低,四濺的血也由鮮紅變成了紅褐色,直到視窗再看不見刺客晃動的人影。尉遲曉吩咐道:“我累了,扶我去歇著吧。”
如是扶起小姐,我聞將桌上的茶具收拾好。屋外蒼朮也帶人將屍體拖走檢驗,又讓人打水洗淨牆面、地面。
尉遲曉走進那張唐瑾為她特製的大床,如是為她拆卸掉簡單的髮飾更換了輕薄的寢衣。尉遲曉有些懨懨,便躺下睡了。如是坐在床邊為她蓋上薄被,打著扇子。她確實累得很了,沒有顧得上週圍的溫度是否舒適,很快就睡著了。
唐瑾回來時已近黃昏,尉遲曉還睡著。如是仍舊在床邊打扇,見王爺來了起身見禮。唐瑾接過扇子自己替妻子扇著,一手撩起尉遲曉的額髮,指背觸到她的前額,“太醫請過脈了嗎?”
“來看過了,”如是輕聲答道,“說是有些勞神,所以一直睡著。”
“請孫、劉兩位太醫來。”
不多時,孫太醫和劉太醫已經過來。唐瑾在外間請兩人坐了,又問了病情。兩位太醫一再表示無礙,只是要多加休養,唐瑾才放心。
“不過,王爺,您這手上……”孫太醫注意到唐瑾右手上有不少細小的傷口。
“剛才在城樓上遇到了些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