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萬之軍也如烏合之眾。而巽國雖不乏宿將,卻顯然沒有再出一位能代替泉亭王的鬼才。
文瓏將字條投入水中,特殊質地的紙張頃刻化為烏有。可文瓏的心思還在剛才看到的字句上。泉亭王真的重傷嗎?這一切太過明顯,反而使他有所懷疑。從另一方面來說,如果唐瑾當真重傷不治,那麼,辰君又要怎麼辦呢?可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就是上蒼給兌國創造的最好的機會。
巽國的使團在迎來陽春三月的時候進入金陵城,路上有好幾次申嵐都擔心兌國的這位御史大夫要一命嗚呼,到時別說是無法交待,請求援軍更是毫無希望了。因而這一路,為了顧及文瓏的身體狀況,申嵐不得不幾次命令馬隊休息數日。文瓏為此一再道歉,申嵐也只有客氣的接受,並將苦笑在背後收好。
軒轅舒一早收到從柘城傳來的訊息,對於申嵐的請求欣然應諾。一張聖旨傳到言節手中,兌國大軍壓往離國邊城,三國之爭由此徹底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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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第一日,文瓏往御書房覆命,軒轅舒見到他如鬼的面色,面上先就染上了一層怒意。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德行?”
文瓏長揖拜下,“臣幸不辱使命。”
“你還真好意思跟我說!”考慮到眼前人的狀況,軒轅舒的巴掌沒有招呼上去,“回去好好歇著去!你膽子是夠大的,還敢用那個藥?”
文瓏言語緩慢溫和,“陛下,奇襲的戲不是一早就定好了嗎?”
“當初確實是那樣定的,我也沒有想到那劑藥會真的傷你。現在已經好了,不要再用了!”
“雖是傷到了,但若璞也有解藥,並不妨礙臣領兵上陣。”
“但是會給你留下病根!”
“那算不得什麼了。”文瓏說,“陛下,戲才剛剛開始。”
文瓏回府之後,徹底躺下了。太醫令被派去常駐文府,好在文府的人已然習慣應對主子的這種狀況,雖忙卻不亂。只是秋月在看到公子回來的時候,不覺落下了淚。
“好好的,哭什麼。”文瓏說。
秋月吹涼了一匙藥,“公子去的時候好好的,怎麼回來就這樣了。”
文瓏喝下藥,拿了枕旁的帕子給她擦了,“莫哭,我沒事。在外面這些日子也累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歇一歇。”
“公子也不說自己臉色有多嚇人,前日那位申大人來告辭時,出門還長吁短嘆,說公子這樣年輕就……”話到嘴邊秋月覺得不祥,忙打住了。
冰壺進來傳話,“公子,秦掌櫃來了。”
“請進來吧。”
飛絮進屋把探病的禮交給秋月,這面方一轉頭,正想問文瓏安好,她就紅了眼圈。
“好了,”文瓏笑說,“你們這一個一個見到我都這副樣子,我可真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飛絮忙擦了,“公子胡說。”忍不住又問,“公子怎麼比先前還差了?”
“沒什麼,不過是路上趕得及,回來歇幾天就好了。”
飛絮早就聽說他病了心裡擔憂,卻沒有想到來了一見,他竟這般憔悴。
“坐吧,說說凝脂軒最近怎麼樣了?”文瓏說。
“都好,我拿了賬冊來,想公子病著不能看,剛給了秋月姑娘。”
此時秋月已經拿了東西下去了。
文瓏向飛絮問道:“那你呢?也都好嗎?”
文瓏向她說話的神色十分柔和,飛絮忽然明白為什麼人們會說“柔情似水”,就像是春天最暖的太陽,伴著春風將一顆心輕柔的捧著浸在溫暖的泉水中。
飛絮按住慌亂的心跳,“公、公子在信裡問過了。”
“總想再問一遍。”他的聲音那樣柔和,像是細軟的棉花撫摸在心尖上。
“都好。”飛絮面紅心跳,又說了一遍,“都好。”
“都好就好,最近多事,巽國又來使者請兵,可能過不許久我還要往前方去一趟。”
飛絮不自覺的拔高了聲音,“公子這樣的身體怎麼使得?”
“苟利國家生死以 ,我自己算不了什麼。”文瓏依舊是那樣溫柔的口吻。
“可是!公子!公子……”飛絮急得說不出話來,眼看著淚珠就要掉下來。
“別哭,女孩子哭起來就不漂亮了,我又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再說就算要去也總得過幾個月。”
飛絮點頭,胡亂擦了擦眼睛,“我最近聽說血豆腐燉胡蘿蔔可以補養寒症,改天我做來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