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姐姐的婚禮可是她自己從頭到尾安排好的。誰都沒有辦法插手，這一世，雖然結果相同，到底還是不一樣了吧。

許是察覺到付雲欣的震驚，付小曼調低了車內音樂。“小妹，我有點累了，想要適時地放手。”

付小曼的聲音有些低，話音裡透著疲憊，全沒有她平日裡的幹練意味。聽起來就像是走過千山萬水，閱遍人世滄桑後的女人，透著股乾癟的妥協。

這不像自己的姐姐。付雲欣很久沒有和付小曼單獨坐在一起聊天，對於發生在她身邊的事情也很久沒有關注。這一次，只是聽話音，她就覺得不尋常。

這不像是歡歡喜喜的，終於要開始新的人生的姑娘。說起來，倒很像是多方權衡後，迫不得已做出的某項決策。

“姐，你心裡其實不想嫁給齊瑋麼？”付雲欣思忖，知道這話有些喪氣，到底是問出來了。她越來越擔心自己的姐姐，怕她不幸福，怕她重蹈前世時的覆轍。

付小曼皺眉，“說什麼呢？”

兩姐妹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付小曼開口，“別想多了。我只是回想了一下自己這些年的生活。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了，明白有些事情自己可以放手交給別人。”

付小曼瞥了眼旁邊嘴巴大張，幾乎要吞進一個雞蛋的模樣，有些嫌棄道：“你覺得，我應該自己聯絡婚慶公司，安排出席人數，並且事無鉅細的把各個環節都抓在手裡才算是開心麼？”

“倒不是。”付雲欣還在適應姐姐話裡話外的意思，諾諾開口，“可能是因為我把婚事看得太嚴重吧。還沒有轉過彎來，總覺得，就算是不想操心這些瑣碎的事情，時不時的參與一下婚禮細節，這也是無關緊要的。”

“小妹。”付小曼打算她的話，甩甩手：“別想我的事情了。橫豎，以後進了齊家，我也不會蠢到被牽著鼻子走。齊瑋有沒有做家主的野心是一回事，我要不要配合他演戲是另一回事兒。總之，不要擔心我了。你不是快要實習了麼？想好做什麼工作了？難不成，你以後真想接管暗部一輩子，時間到了就和翟南成婚？翟南人不錯，作為姐姐，我也不反對你們在一起。可是，人麼，即便有再大的後臺，最後還是要靠自己的。你得給自己打算打算。”

話題轉到付雲欣的身上，她原本已經擰在一起的眉眼，此時更是難看。如果是前世這個時候，她已經被郝仁拋棄，生活一片黯淡，更別說出門去找工作的事情了。

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重新來過。家人都康健無事，姐姐女強人的心態似乎變得溫和起來，從剛才一席話裡，就能知道她已經做好今後生活的打算。付雲欣即便是有些質疑姐姐這麼順從的嫁進齊家是否開心，此時被她這麼一語帶過，到底是多少有了點安心。

可是，今後要做什麼呢？付雲欣兩眼一抹黑，這些年的大學生活，除了聽課應付考試外，她把大部分的課餘時間都用在熟悉瞭解暗部上面，別說出去找個實習兼職的機會，就算是出外和同學一起活動的次數都是寥寥可數。此時，被姐姐一問，付雲欣心頭蓋過烏雲，如同是踩在了雲端，滿目都是濛濛的霧氣，前面的路途看不清，腳下踩著的雲朵也輕飄飄的讓她各種心悸膽顫。

“小妹。你想不好的話，可以先來我這裡實習一下。前段時間我剛敲詐了徐浩峰一個職位空缺，再找不到人填的話，你可以來湊個數兒領點外快。”付小曼瞄了眼旁邊一臉慘白的人，“怕啥？這種家族企業裡待著，能混到現在的位置，我自然是沒少被剝削了，別說白養你一個實習生培訓著，就算是我再要兩三個助理的名額都沒什麼的。”

“我想想吧。我還沒有想好接下來該做什麼。”付雲欣心頭髮擰，只覺得處處無路。明明一堆的事情要去做去解決，仔細一想，卻是個連環的死局。無論是暗部還是今後正經找個工作都是件不能耽誤的事情。“姐姐，謝謝你。”

付雲欣這句謝是真心實意的。也只有姐姐，才會這麼不聲不響的為自己鋪路，有暗部在，即便付雲欣今後不工作，也不可能會真的無著落。可是，姐姐還這麼費心的幫自己討個空缺預備著。這說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其實也是在告訴自己，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付雲欣都是有退路的。暗部做的不開心，或者是有天真的不想和翟南有所牽涉，她大可斷絕一切回來姐姐這裡找溫暖。

付雲欣心頭暖意頓生，看付小曼伸長手在她頭頂拍了拍：“跟你姐還客氣什麼。”

到了京城，付雲欣在常和zero見面的寫字樓前一條街下車，看著付小曼拐彎去了郊區的齊家住宅。雖然口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