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雪似笑非笑道:“我還以為你又會跪在地上,哭著說為了救妻還債,才跑去會騙人,求我放你一馬。”
同一招用兩遍,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韓藝搖搖頭,態度非常誠懇的說道:“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我也一直非常內疚,如果當日你不聞不問,只是隨便扔點錢給我,或許我還不會感到恁地內疚,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所以我也很希望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樣的話,我心裡也會好過一些。”
這馬屁半真半假,拍的真是不留痕跡,讓人只能欣然接受。
楊飛雪聽到韓藝說她是一個好人,心中確實有些小小的開心,嘴上卻哼道:“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如此騙過,你又知不知道,當晚我一宿都沒有睡好。”
“對不起!”韓藝低下頭道:“你殺了我吧。”
楊飛雪雖然是那般說,但心裡卻相信了韓藝的話,若非心懷內疚,那韓藝也不會拿刀捅自己了,而且自始至終,韓藝從未為自己辯駁過半句,態度好的已經不行了,有道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道:“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這句話我非常的認同,但願你一直都能這麼想。韓藝道:“那你給我一些時日,我賺了錢就還給你。”
楊飛雪道:“你認為我會缺這錢麼?”
韓藝道:“這---那你說,該當如何?”
“我---。”
楊飛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原本她是要整整韓藝的,給他一些教訓,可是鑑於韓藝悔過的態度,心地善良的她還真是下不了這手,不禁沉吟起來,要說就這麼放過了韓藝,她又覺得這太便宜了韓藝,畢竟那日韓藝哭的那麼悽慘,真的讓她側夜未眠,心中一直耿耿於懷,都不敢去打獵了,對射箭都有陰影了,但若是說因此就殺了韓藝,那未免又太過了,特別是當她得知韓藝家裡的情況後,思考半響,她才道:“現在我還沒有想到,這就當你欠我的,等我想到之後,再來找你。”
“多謝楊姑娘寬恕之恩,他日若有用得著我韓藝的,我韓藝願付犬馬之勞。”
話雖如此,但是他心裡卻想,你楊飛雪怎麼可能需要我一個農家小子幫忙,這還不就是打了個屁,風一吹就散了,將來還是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楊飛雪瞧了眼韓藝,嗯了一聲:“行了,我先走了。”
韓藝突然道:“啊?你就走呢?你不帶我一塊走嗎?”
楊飛雪錯愕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一塊走?”
這人真是太不靦腆了,竟然要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帶一個有婦之夫一塊走,這準個什麼事。
韓藝道:“你不帶我去跟楊公解釋熊弟的事麼?”
楊飛雪一愣,隨即搖頭:“不用了,這事我並沒有跟我爹得說,那老禿驢害了這麼多人,理應受到報應,而且,就算滴水觀音是你弄的,若非他有貪財之心,也就不會上你的當,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太貪心了。”
這樣最好不過了。韓藝點點頭道:“是,我知道了。”他這只不過是試探之語,其實他心裡也已經猜到了這一點,而且他敢肯定楊飛雪絕對不知道他盜竊金子一事,否則的話,這性質就變了,不可能是楊飛雪單獨來找他,上門的一定是官兵。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當時小野差點發現了楊飛雪,故此楊飛雪不敢再繼續跟蹤,第二日才派人去打聽韓藝,這就跟了韓藝充分的作案時間。
楊飛雪輕輕哼了一聲,然後離開了。
“呼---!”
楊飛雪走後,韓藝突然打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後背已然溼透了。
他害怕嗎?
他當然害怕,他害怕的要命,這楊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啊,豈非王寶等人能比的,這麼說吧,王寶在楊飛雪面前,就跟韓藝沒有什麼兩樣,都不過是螻蟻,楊飛雪要殺韓藝,那真的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不費吹灰之力,這就是貴族的權威。
當然,他也不是真的怕到拿刀去捅自己,即便楊飛雪不阻止,那一刀也是捅向肋下,這也是為什麼他不選擇抹脖子,是因為抹脖子太快了,間隔短,危險係數又高,萬一楊飛雪沒有及時制止,那就尷尬了。
在亭中休息半響,他就起身離開了,危險永遠來自於未知,這事既然已經暴露了,他反倒是不擔心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啥可值得擔心的,他心裡更著急的是如何把手中那些金銀珠寶用出去,因為這世上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有錢用不出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