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見脫手套的聲音。武令朋的手摸索著牽住他的手,指著一個地方,說:“師兄手的上方。”然後手就再也沒鬆開。“剛才燙傷了嗎?”“有點兒紅。”武令朋一直握著他的手。洗片機的聲音停下了。“片子出來了。”“嗯。”然後他們沒有再交談,只是在黑暗中握著手。直到武令朋小聲問:“師兄,您不生我氣啦?”“你不放片子進去,一會兒都焠滅了。”許存道這麼說。“我,我明天再做。”“一次能做好的事兒,為什麼要分兩次做?”武令朋有些不捨地鬆開了他的手,去洗片機上拿下那張片子,師兄弟兩個前後轉出了暗室,在走廊不亮的燈光下看那張片。“太強了。”許存道指著他片子上黑黑的一片目標蛋白和內參,說。“是啊,剛才放進去就發呆了,忘記定tir了。”武令朋傻笑著看著他。“為什麼發呆?”許存道問。武令朋盯著他,臉漲得通紅。“為為師……”“好了,進去曝張淺點兒的。”許存道轉開臉,把片子放進他白大褂口袋裡,“該焠滅了。”那天晚上,武令朋曝出了一張趨勢良好的片子,獲得了他第一個有意義的實驗結果。做了近四個月的實驗,先前雖然實驗技術已經過關,也有許存道的基礎,但證實一項新的指標需要摸索的條件還是不少的。實驗室的條件限制,他們的細胞株並不太好,融合過度後很容易對刺激失去反應。雖然許存道在培養細胞方面也對他進行過指導,不過真正的經驗一定是失敗之後才能記得牢靠的。武令朋看到那張片子的時候,忍不住轉身抱住許存道,笑得像朵花兒似的。抱過之後又放開,訕訕說了聲:“對不起,師兄。”“去慶祝一下吧。”許存道摸摸他的頭,笑著說。傳代什麼的,無所謂了。可能是太久沒有接受來自許存道的主動接觸,武令朋愣愣地看著他。許存道收回手,轉開臉,說:“收拾收拾,吃糖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