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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亦有精彩創制。這便是他所傳下來,以峨嵋山產之‘菩薩石’研製成墨粉之‘徑天虹鯢書’以秘傳之法寫成,加上浸過‘墨崖斷水’的書頁,和‘高山一把青’的燭光,合起來,偏生你又注目其中,不肯移視,你這一雙招子,便算是廢了,只定在書中,而麻痺也全從你眼中的幻影,蝕人你身上各處,你……”唐斬一笑,冷冷加了後一句:“你已經麻木不仁任憑宰割了。”

朱國幀這時才感覺到全身酥麻,而且死亡跟他全身肌肉的感覺如此貼近,彷彿他的心跳就此停止,可是,他還是沒有辦法把目光從書本里拔出來。

唐斬嘆息,徐徐站起,道:“老人家,我奉魏公公之命;不得不殺你。”

他說著,看著臉發盡汗,驚駭莫已的朱國幀,緩緩的解下了刀鞘,徐徐的抽出了刀,帶著一串尖銳但又沙嘎難聽鐵器鋸動的聲音。

“老人家……魏公有命,你殺幾人,便將你斬為幾段,怨不得我,……你今日並非死於我手,而是因為食古不化。世局如此,還尋索什麼大道呢……”

說著二指掐熄了燭火。室內登時一片黑暗,只聞“嗆”地一聲尖響,刀已全出鞘,接下來便是五下急促尖銳的刀風之聲……

九、殺人的手法:荊花

朱延禧與朱國幀同是閣臣,也因積件權閹,相逐罷官。朱國幀堅持不逃,好書如命;朱延禧的好食也是天下知名的,但為人倒不似朱國幀腐迂。

他逃到夏鎮一帶,炎夏熱不可當,他腹飢若雷鳴,想找東西吃,見路邊有人賣薺芋、餑餑、米團和魚酥羹,他都叫了一碗,付了碎錢,坐在大樹下,便要好好的吃它一頓。

他每樣都嚐了一點,沾在舌上,便搖搖頭,置於地上,賣魚酥羹的、賣餑餑的。賣薺芋的、賣米團的,都頓覺奇怪,賣魚酥羹的青年問:“老丈為何不吃?是嫌煮得不好麼?”

朱延禧看看地上落花,不經意似的道:“不是不好吃,而是吃死人。”

青年吃了一驚,問:“吃了會死人?……您老是說,有人下毒?!”

其他幾個賣東西的,也變了臉色,朱延禧道:“這米團的毒藥,叫‘大象倒’,大象吃了也倒了,人吃了,當然也起不來了;餑餑的湯裡有毒,叫‘蟻縷糖’,好像一滴滲毒的糖殺死數百十隻螞蟻一般,一隻餑餑也足以殺死這麼多的人;還有薺芋裡沒有毒,毒在碗上,叫做‘一層光’,有道是‘~層光,吃了死清光’……這三種毒,足夠毒死三十三個人,卻用來毒我老朱,實承諸位瞧得起!”

青年失聲道:“毒?!都有毒!……那我……我的魚羹呢?

朱延禧淡淡道:“你的魚羹倒沒有毒。”說著眉頭一皺道:“但是你靴底藏匕首,是啥意思?!”

一青年一怔,隨即道:“是用來防身的。”

朱延禧雙眉一剔,冷笑道:“普通鄉下人防身也有那麼利的匕首?!”

賣薺芋、賣餑餑、賣米團的三人一齊丟掉擔挑,各自拔出兵器:比道:“既然事機敗露,動手吧!”

朱延禧冷笑道:“我正肚餓,殺了你們吃魚羹未遲!”隨將肩膊橫掛的弓,反手搭箭,罵道:“我要動手了,樹上的三人,也給我滾下來”!

只聽籟籟連響,三人自樹上躍落,掠動繁花如雨點,有些還落到四碗食物裡去。花落到地上、碗中,都煞是好看。朱延禧笑道:“好花,可惜沒酒,拿來送酒,風味必佳!”

賣餑餑的喝道:“姓朱的,你好厲害,竟然識破我們用毒!”

一個剛從樹上躍落的東廠番子罵道:“你這狗耳朵鼻子,也嗅出你爺爺躲在樹上涼快著哩!”

朱延禧怪眼一翻,箭已反手取了下來,真快如閃電,只要一霎眼間便只來得及看到他的箭已扣在弦上了。

“憑你們年紀輕輕,人閹黨未久,不知我老朱昔日在江湖上的名號吧?”

賣米團的冷笑道:“倒有聽公公提起:閣下就是以前江湖上人稱‘神耳神舌神箭手’朱大將軍。”

朱延椿哈哈大笑“魏閹也算有點見識,既知我名,還敢躲在我頭上,還敢在食物中下毒?”

那被這場面嚇得手足元措的青年問道:“人躲在樹上,難免有呼息,您老聽得出來,已神乎其技……但置毒食物中,老丈又從何得知呢?!”

朱延梧冷哼道:“我是師古魯人巫師薄疑之學,任何人制毒物,一人我口,便可分辨出來……還有你!”朱延禧叱道:“你雖未在食物下毒,也不是好東西,給我站開點,若假意佯作,我一併把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