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經開始枯瘦,沈大掌櫃敏銳的發現,接著眼這才轉向榛子,榛子今兒也打扮的和平常不一樣,見沈大掌櫃望向自己只微一頜首:“大掌櫃好。”
廖老爺又長長地咳嗽了一陣,這才對沈大掌櫃道:“人都齊了吧?齊了的話,那就進去。”沈大掌櫃讓到一邊,請榛子和廖老爺進去。
張諄看著廖老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像這樣深吸一口氣的人並不少,廖老爺就像沒聽見一樣,徑自坐到上方。眾人又對廖老爺行了個禮,各自坐下。
廖老爺閉上眼睛,似乎是在養神,過了會兒才睜開眼,瞧著面前眾人:“我的身子你們也瞧見了,就算華佗在世也難救了。這人要死,總要先把這些事情都料理了,況且我這份家業,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也要有人掌著,才不至讓你們在我死後無人為首。”
廖老爺這番話說完,廳內頓時鴉雀無聲,廖老爺也不管他們說不說話,對榛子點一點頭,榛子往前一站,廖老爺就道:“我沒兒子,也沒女兒,唯一一個外甥女是最親近的人,這份產業,自然是她來掌管。”雖然早已知道,但這話還是在屋內炸開了鍋,首先開口的是小裘掌櫃,他看著廖老爺,有些不確定地道:“東家,雖說這是您的家事,按說我們這群人是不該說的。可怎麼說小姐也是個婦道人家,這婦道人家掌管家業的,並不是沒有,但沒有個已嫁女兒回來掌管的。”
小裘掌櫃說完,自然有人附和,廖老爺早為今日的事做了無數準備,讓眾人接受榛子掌管只是第一步,這第一步走的不順利也是意料之中。廖老爺並沒開口說話,只是瞧著榛子。
榛子同樣為今天的事做了無數準備,別人的反對並沒讓她氣餒,而是鬥志昂揚,對小裘掌櫃點一點頭榛子就道:“按說,這出嫁女自是不能回來掌管家業。可是諸位也知道,舅舅並無兒女。若按了世人該想的,也自當從族內擇立嗣子,可是舅舅當初和廖家族內,有些往事是不能忘的。再則也沒有足夠親近的人能立嗣子,因此斷了這個念頭。”
“廖家族內的事,我也曾有所耳聞,可是先不說小姐你是個出嫁女,難免名不正言不順,就算小姐你名正言順地掌管了家業,可是小姐你做生意的……”
“沈大掌櫃或許忘了,我曾在江南住了三年,這三年裡,敢問沈大掌櫃,江南那邊的利息,是不是收的更多了?”榛子並不怕刁難,怕的是真沒人刁難,到時等自己一接過這份產業,在暗地裡使壞。
沈大掌櫃遲疑一下才道:“的確比往日多了三成,可是……”
“那列位也當知道我開的那間胭脂鋪,列位可知道本錢多少,一年利息多少?”榛子絕不給沈大掌櫃繼續可是下去的機會,直接問眾人這件事。
那間胭脂鋪,從頭到尾都是榛子一個人做的,也不走廖家的帳,自然無人知道,見眾人搖頭,榛子這才露出一絲笑:“三千的本錢,到現在,已經賺了兩千兩。”
也就是,一年多一點的時候,這個數字讓眾人有些驚訝。做生意雖有本大利大,本小利薄的說法,但很多時候,有些行業,本錢多了要收回來時間也長,反而是那些開頭只要三四十兩小本錢的,收回本錢的速度越快。
三千銀子的本,一年多能賺回兩千銀子,這個數目,不算不驚人。
“這個我可以作證,拙荊也在小姐的鋪子裡投了些銀子,算算差不多已快收回本了。”張諄的話打斷了眾人的議論。接著張諄看向廖老爺:“各位也都小姐聰明能幹,雖是出嫁女,可一來東家沒人能託,二來小姐的婆家也並不反對小姐掌管家業,東家把家業託付於小姐,也是人之常情。你我都是同事,定當如輔佐東家一般輔佐小姐。”
張諄會站出來,是再平常不過的,畢竟人人都知道張諄的妻子和榛子的情分,那可不一般。小沈已經冷笑開口:“二掌櫃你當然可以這麼說,畢竟你們有個親疏,可這不是小事,廖家這份家業,裡裡外外也有上千的夥計掌櫃,若小姐管不好,那可是上千人的家計。二掌櫃你就這麼信任?再者說了,小姐的婆家反不反對,還不知道真假。”
廖老爺一直閉眼聽著他們議論,並不說話,聽到小沈這樣說才睜開眼看了沈大掌櫃一眼。沈大掌櫃面上笑容沒變,越亂越好,亂的越多,到時自己得到的利益也就更大。
榛子並沒驚慌,甚至連半分憤怒都沒有:“小沈掌櫃說的,也合理,我的婆家人反不反對,自然有他們說話。”老王已經走進來:“老爺,夫人和姑爺來了。”
小沈不由微微有些慌亂,沈大掌櫃倒毫不在意,以他對廖老爺的瞭解,不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