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兒矇在鼓裡。”
我聽到電話那頭深深地嘆了口氣,坦納甚至都懶得再問為什麼,“好吧,我們會不斷地想辦法,不停地找證據,總會有露餡的時候。”他說。“我沒法留在這間屋跟那傢伙待在一起,她威脅我說……”
“謀殺未遂……那個防凍液,沒錯,我聽說在雞尾酒裡有這東西。”
“警方不能因為這個把我抓起來,是吧?艾米說她還保留了一些嘔吐物當作證據,但這個真的能……”
“我們現在還是不要逼得太緊,好嗎,尼克?”他說,“當務之急是乖乖聽話,我很不樂意這麼說,真的不樂意,但這也是目前我能給你的最好建議:乖乖聽話。”
“乖乖聽話?這就是你的建議?我的金牌律師就告訴我這個:乖乖聽話?你還是滾蛋吧。”
我滿腔怒火地掛掉了電話。
“我要殺了她,他媽的我要殺了這個婊子。”我想。
於是我一頭扎進了不為人知的白日夢中——在過去的幾年中,每當艾米讓我感覺無地自容的時候,我便會放肆地做些白日夢,在夢裡用一把錘子使勁砸她的頭,一直砸到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再也說不出那些用來形容我的詞:平庸、無趣、毫無亮點、達不到標準、讓人一點兒也記不住;嗯,基本上就這些。在白日夢中,我不停手地用錘子猛砸她,直到把她砸得像個破爛的玩具,嘴裡“唔唔唔”地哼著,然後再也不吭一聲。這樣鬧上一場還不夠,我會把她修得十全十美,從頭再殺她一遍:我用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不是總渴望親密接觸嗎?)然後使勁地掐,掐了又掐,她的脈搏就……
“尼克?”
我轉過身,艾米正穿著睡袍站在樓梯底部的臺階上,朝一邊歪著頭。
“乖乖聽話,尼克。”我心想。
艾米·艾略特·鄧恩 返家當晚
他轉過身,當看見我站在那兒時,他的臉上赫然露出了驚恐的神情——這是件好事,因為我並不打算放手讓他走。他可能認為把我引回家的那些甜言蜜語全是編出來的假話,但我知道事情並非如此,我知道尼克壓根兒撒不出這樣的謊來,我知道當他從嘴裡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真相。砰!因為當你愛得像我們一樣深,那就沒有辦法不深入骨髓,我們的愛可能會暫時消退,但它會一直等待著重新綻放的一天,恰似世上最甜蜜的絕症。
你不相信這一套?那要不要換個說法?他確實撒了謊,他在短片裡就沒有說一句真心話;那也行,他得乖乖地給我滾一邊去,誰讓他裝得那麼像呢,因為我就想要他,就要他在短片中的那副模樣,就要那個他裝出來的男人……女人就愛這樣的男人;反正我就愛這樣的男人,我就希望我的丈夫是那副模樣,當初我嫁的就是這樣一個男人,我就該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
因此他也有得選:他可以用曾經愛我的方式繼續真心愛我,要不然就讓我來狠狠地治一治,把他乖乖變回當初和我結婚時的模樣,我實在是太膩味他的那些下三濫勾當了。
“乖乖聽話。”我說。
他看上去就像個孩子,一個火冒三丈的孩子,他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就不,艾米。”
“我可以毀了你,尼克。”
“你已經毀了我,艾米。”我眼睜睜地看見他的臉上閃過一抹怒火,“老天爺呀!你為什麼偏偏要跟我在一起呢?我又無趣又平庸,毫無亮點也毫無新意,壓根兒達不到標準;在過去的幾年中,你不是一直在費心費力地向我證明這一點嗎?”
“那只是因為你不肯再努力了。”我說,“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曾是如此的完美;在初遇的時候,我們曾是如此的完美,可是後來你就不肯再努力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不再愛你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不再愛我了。我們兩個人就像一個病態入骨的“莫比烏斯帶”'1',會害死人的,艾米。當初相遇時,陷入愛河的兩個人並不是真正的你我,有朝一日做回了自己,哇!我們就變成了毒藥。我們倒是互補,但卻用了最險惡、最醜陋的方式;你並不真心愛我,艾米,你甚至都談不上喜歡我。跟我離婚吧,離了婚大家還可以開心地生活。”
“我不會跟你離婚,尼克,我不會。而且我向你發誓,如果你膽敢設法離開我,我會用盡一生讓你的生活變成人間地獄,你知道我辦得到。”
這時他踱開了步子,好似一隻被困在籠子裡的熊,“好好想想吧,艾米,我們兩個人太不合適了,為什麼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