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會摸著她的頭嘆息。過了很久很久,她下了床,披了一件衣服悄悄地開啟門走出了房間。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在無人的夜晚,一個人坐在石階上,看著夜空裡的繁星,不知道做什麼,想什麼,就是覺得喜歡這樣。輕手輕腳地穿過了庭院,在白天的時候她看見後院是空曠的草地,她想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有人比她早一步佔了有利位置,低聲的抽泣在草地的陰暗處,有人在那裡哭。她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只見白天被師父狠狠罵了一頓的阿楚哥哥抱著雙腿在那裡哭著,她好奇地看著他,是因為師父罵了他他才會哭嗎?“阿楚哥哥。”她在他的身後叫道:“你為什麼哭?”奶聲奶氣的語氣,一個三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能把話說清楚已經是奇蹟了。“奴兒,你來這裡做什麼?”耶律楚慌忙擦去了眼淚,站了起來,“我沒有哭。”倔強的臉上明明還掛著眼淚。“哥哥。”奴兒走到他的身邊,拉下他的頭,指了指他眼角的水花,小手用力地抹了一下,“哥哥乖乖,奴兒喜歡哥哥。”她向他綻開了一朵開心的笑意。“我想我父皇。”耶律楚拉著她坐了下來,望著天空裡的星星。奴兒靠在他的身邊,也仰頭望著星星,“奴兒想媽媽。”她把臉埋在他的懷裡,“奴兒沒有媽媽,奴兒想見見她。”耶律楚抱住她的身子,同病相憐地依靠在一起。他們長大以後都忘記了幼時的這一段記憶,但是,人的緣分早就在出生的時候就註定了,長大以後他們會再次相遇。奴兒記得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大遼師兄的時候是他失去他的王妃,去中原散心的時候。耶律楚記得的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她從樹上掉進他懷裡的那一刻。 前序:密旨無盡的荒野延伸到了天的盡頭,兩匹快馬疾馳而過,朝著雲州的方向趕了過去。皇后派人送來了密旨,只有四個字——陛下病危!哥魯達帶著夜刀連夜趕往雲州。九月的空氣裡還有幾絲酷暑殘留的熱氣,雲州的城門就在眼前了。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哥魯達的心裡免不了有一番感慨。進入雲州的那瞬間,他的心裡想著當日逸兒來到雲州的心情。大了皇帝的行宮就在離他住過的將軍府不遠,大門外是來回走動的侍衛,手裡握著彎刀,神情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大王來了。”他的馬才停下,領頭的侍衛就叫了起來,躬身對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