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東虜也有了大炮火器,至少在器械上,已經與我大明相當。”俞國振又道。
這些話曹化淳不愛聽,也聽不明白,他有些不耐煩:“濟民,你究竟想說什麼?”…;
“是向曹公說明敵我優劣之所在。”俞國振笑道:“曹公為天子伴當,若是天子問起此事,曹公也有話可談啊。”
曹化淳聞得此語,嘿然一笑,示意俞國振繼續往下說。俞國振豎起一根手指:“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賊降後金不過四年,後金雖得工匠火炮,操演使用尚不熟練,故此東虜尚未大舉裝備火器,我在欽‘州,與番人貿易,得番人火器犀利,故有購之。大明欲克東虜,必仰賴火器,番人火器既勝於我,何不購之為我軍所用?”
“那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曹化淳不耐煩地道,但當他看到俞國振微笑的模樣,立刻明白過來:“好你個小猴兒,竟然算計起咱家來了……咱家別的不敢說,一年給朝廷購個一萬枝火銃的主兒,總還能做!”
他不愧是侍候人的太監,最善揣摩人心,見俞國振模樣頓時明白,俞國振其實是在向他推銷番人的火器。這一推銷,朝廷不可能直接與番人交易,那麼中間商就是俞國振,他在中轉手,獲利應是不小。
不過也有他想不到的東西,他一開口就是一萬枝火銃,在他想來,即使是番人來造,也應該極耗時力。要知道此時造鳥銃極為艱難,難就難在槍管之上,按照戚繼光在《紀效新書》中的說法,槍管要靠鋼鑽來鑽,一天的時間,一人之力,也只能鑽入寸許,“至底為止,一月鑽光為上”,也就是說,一個工匠一個月能鑽出一根合格槍管就很不錯了!
他卻不知道,在新襄,鑽槍管使用的是水力機械,並且採用了以坩鍋煉製的高硬度刀具鋼為鑽頭,使用油泵施壓迴圈噴射冷卻油為鑽頭降溫液和沖刷槍管。這種方法之下,鑽一根槍管的時間只用不足兩小時!
至於槍機等零件,使用衝壓法來鑄造,更是便捷無比。所有的零件製成之後,再進入鐵器工坊軍械車間的裝配線,採用流水做業的方式,由工匠完成。整個過程,完全實現了工業化,不僅其產量成百倍地勝過傳通的手工工藝,而且因為都由機械完成,減少了人力判斷的誤差,使得零件的精確度也遠勝過手工。這就保證了成品的質量,一則延長了使用壽命,二則減少了炸膛的可能性。
俞國振估計,每柄虎衛乙型的成本,大約是一兩左右,而崇禎時粗製濫造的只有三十餘發彈壽命的火銃的成本就要二兩三錢,而能發百彈的“合格”火銃價錢,成本則需要到三兩八銀白銀!
他只是以三兩的價格嚮明朝廷出售這些火器,便可獲得二兩的利潤,而且隨著生產規模的擴大,工藝的進一步提高,他的成本還可以降得更低。
他也不怕這些流入到明朝廷手中的火銃會被用來對付他,一來這必然是虎衛乙的外售型,射程、精度都會受到影響,其威力只會比明廷如今使用的同類火銃略大,二來……等到有人用這類武器對付他時,他已經有打得更遠射得更準和防得更牢的武器裝備出現了。
“曹公,此次東虜來侵,若是諸將用命,大同總兵王樸能扼住宣府、山永總兵祖大壽能守九門水口,各地守臣據城自守,令虜無處可掠,再調集四方勤王之兵,與東虜決戰於京師城下,便是以二換一,亦能令東虜菁華,盡葬於此。自此往後,遼東便再無憂慮了!”…;
俞國振所說的,便是關門打狗。東虜大軍入關,不是走宣大,便是走山海關,把這兩個口子堵住,東虜再想出關,就是繞道大漠,且不說其中艱難,只是一路上明軍騷擾就足以讓東虜這十萬人馬片甲不留。這也可以說是大明與東虜進行戰略決戰的一次良機,雖然付出的代價可能是京師左近被打爛,但反正不決戰,京師左近也是要被東虜蹂躪至於殘敗的。
但俞國振知道,崇禎與曹化淳不可能採用這個計策!
經過與東虜的多年交戰,崇禎與曹化淳等人,已經本能地對東虜產生了畏懼,他們決不敢看著東虜在京師城下,必定要想方設法將之趕走。另外,崇禎也對自己的文臣武將們失去了信心,根本不相信那些武將能守住關隘城池,等待勤王援軍的到來。
果然,曹化淳只是略一思忖,便搖了搖頭:“不可,不可,京師乃國之心腹,豈可任賊縱橫?況且……若是賊人不待勤王之後至,便發力攻城,如之奈何?”
俞國振笑道:“既是如此,我尚有第二策。朝廷任命一宿將為總督,總轄京師之外各國,授予尚方寶劍,準其殺總兵以下不聽號令者。使得軍令一統,與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