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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去補覺了,思考了一夜,他算是真正想開,這守城之事,還是交給俞國振吧,反正若是俞國振守不住,他史可法肯定更守不住。

他這一覺睡得好,醒來後摘開棉團,聽得南北二門喊殺聲正急,搜腸刮肚了好一會兒,也沒擠出一首詩,終於放棄了這雅性,遣人招來張溥,二人真的開始手談。

外頭的廝殺聲時斷時歇,二人一邊下棋一邊傾聽,一局罷後,張溥笑道:“難得,道鄰你對外真的不關心了?”

“哪有不關心的,只是軍略非我所長,還是不去自取其辱的好。”史可法嘆了口氣。

“史參議,流賊狡詐,從昨日起就猛攻南北二門,今日又是如此。”巢‘縣知縣嚴覺此時又出現了:“罪員以為,其中必定有詐,東西二門才是流賊真正欲攻之所!”…;

他出現時的面容,比起早上更為枯槁,史可法看他這模樣,心中微有些不忍,畢竟都是讀書種子,雖然大意失了巢‘縣確實有過,但此後他一直在努力試圖補救。

“嚴令,你一直未歇?”

“罪員失了巢‘縣,幸得史參議未曾治罪,如何敢不戴罪立功?”嚴覺道:“罪員方才自城頭下來。”

“那依你之見,流寇會從哪裡攻城?”

“東西二門,必有其一。”

史可法扔下棋子,背手起身,在院子裡轉了兩圈,然後向張溥道:“天如,此事只怕又要勞煩於你。”

“願為道鄰效勞。”張溥明白他的意思,起身笑著拱手而去。

沒有多久,他便又回了來,臉色依舊是雲淡風清,一副名士作派:“幸不辱使命。”

“他如何說?”

“他說承蒙指點,險些有所疏漏,實在感激不盡。”

史可法哈哈大笑,指著張溥道:“天如,天如,你就欺我,俞濟民會這般說?讓我想想,他一定是臉上掛著那種笑,然後冷嘲熱諷……”

張溥也笑了起來,這件事情,大夥心知肚明即可,史道鄰將之揭破,終究還是城府不深啊。

若是周延儒與錢謙益,必不會如此……史可法身為東林中堅,與這些前輩們相比,差距甚大,甚至連方以智的父親方方孔炤都比不上啊。

張溥回來時已經是正午,他們吃了一頓並不豐盛的午餐,下午便又接著下棋,然後聽得人說,藉著流寇攻城間細,俞國振讓城上守軍都輪休了一遍。聽得俞國振的佈置井井有條,史可法不得不再稱讚道:“行陣之間,俞濟民可謂謹細了。”

一個下午,賊寇依然是自南北兩城進攻,他們攻了三四次,一日間又扔下了千餘具屍體,而城上的傷亡卻不足百人。兩日激戰,滅敵過兩千,己方傷亡則只是敵人的八分之一,這讓史可法等對守住無為城有了極大的信心。

上半夜時,賊人又佯攻了兩次,見城上始終戒備森嚴,他們終於沉寂下來不再攻城。史可法也學了張溥的法子,用棉團堵著耳朵,因此睡得還算香甜。

但到了下半夜時,史可法突然被劇烈的搖晃驚醒。他睜開眼,四周已經是火把通時,火把照射下,一張宛若鬼魅的臉,帶著恐懼惶急,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那是巢‘縣令嚴覺。

史可法初時還有些恍惚,只看到嚴覺的嘴巴在飛快地張合,象是水裡的魚,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很快他意識到問題之所在,掏出了耳中的棉球。

這一下,不用嚴覺說明,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一聲驚雷般的炮響,從東方傳入耳中,賊寇又開始攻城了。

東方?

他猛地想起嚴覺白天的警告,心中頓時凜然。

“嚴令,賊寇攻城了?”

“賊寇攻城了,賊寇果然是從東城主攻,他們先是狂攻南北二城,守城兵丁以為又是佯攻,但發覺賊寇是真攻城,慌忙上陣,但賊寇還是聲東擊西,竟然將炮偷偷運到了東門之前,如今東門壤溝已經被填住,賊寇以炮轟門,這城,這城……守不住了!”

嚴覺說到這的時候,聲音甚是悽惶,若是他能在守無為城時立下功勞,或許可以將功贖罪,可若是無為也破了,他可就真完了。

“快去……罷了,來人,服侍我穿衣。”史可法情急之下就要向外奔去,但赤著腳走了兩步,又轉了回來:“要朝服。”…;

“史參議!”嚴覺急了。

“嚴令,你也換上朝服,無非一死,何懼之有?”史可法此時束手無策,能做的就只有等死,他嘆了口氣:“身為朝廷官吏,總得有官吏的體統,你這般惶急,實在有失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