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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嫉妒

《夫人她插翅難逃》最快更新 [aishu55.cc]

開啟食盒,拿出藥碗,坐於床沿,元月美眸淡漠:“藥涼了便不好喝了。”

杜闕怕苦,她知道。

往昔杜闕體弱,又吃不飽穿不暖,隔三差五地生病,無人願意請太醫為他醫治,元月便攬過了這個擔子,私底下麻煩杜衡去太醫院請了位相熟的太醫,為杜闕診治。

杜衡不時在宮裡小住,因此對杜闕的情況知道得多些,便時常差人偷偷往元府遞關於杜闕的訊息。

杜闕不願喝藥,寧肯咳一夜也不願抿一口藥,可拿回他的病不同以往。

太醫說,他在陰冷的地方住多了,寒氣入體,過去病了又只靠著意志力咬牙死撐,身子早就壞了,往後每日按時吃藥,悉心調養,或可痊癒,但他偏偏跟個倔驢似的,看都不看那藥一眼。

看完信之後,元月又急又氣,瞞著元嵩、許夫人牽了慣常騎的那匹小黑馬,踏著塵埃進宮去了。

趕到的時候,杜闕正靠在樹根底下,攥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地面發呆,神情懨懨的,時不時咳嗽兩聲。

“為什麼不聽太醫的話,為什麼不喝藥?”她不近不遠地站在一邊,語氣帶怒。

杜闕丟開狗尾草,看見是她來了,撐著樹幹站起來,有些委屈:“我……怕苦。”

元月覺得自己被他耍了,語調更加尖銳:“你是覺得這個玩笑很好笑嗎?你知不知道,你再犟,你就——”縱一腔怒氣,臨到嘴邊的話卻怎麼也不忍心說了。

“我知道。”杜闕雖勾著嘴角,眼中卻不見一絲笑意,“他們以前總愛逼我吃各種腌臢東西,土塊、樹枝、草根……那些東西進到嘴裡是苦的,苦到我好幾天吃不下飯。對不住,枉費了你和郡主的一片苦心。”

死一般的沉寂,良久,元月聽見自己顫抖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早該告訴我的……”

話落,恍然意識到這話不妥,急急解釋:“我的意思是,以後再有這些腌臢事,你告訴我,我替你討回公道。但,那藥,你得喝啊,再苦也得喝。”

杜闕蒼白著臉,緘默了許久,道:“阿月,可不可以餵我喝?”

……

思緒迴轉,杜闕充滿希冀的臉近在咫尺,他說:“阿月餵我喝,再苦我也不怕了。”

元月心下酸楚,很不是滋味:“杜闕,你明明可以不喝的。”

為何偏要選擇裝病來哄她?

僅為了那幾句關心的話麼?

“你不該用自己的安危來算計我的。”

他分明清楚,她最不喜旁人算計她,可他依舊如此做了。

一縷寒氣在雙眸間化開,元月失望道:“這藥,不用喝了。”

話盡,斜了幾分碗邊,黑褐色的湯藥淅淅瀝瀝灑下來,一滴不剩。

“……阿月,你不能忍受我為搏你的一絲同情而算計你,可那公孫冀明裡暗裡拿與你的關係做文章以籠絡人心,難道就不是算計了麼?”傾倒掉的藥,如冰錐一般狠狠刺痛了心臟,杜闕不能忍受這樣的結果,苦笑著反問。

公孫冀,他嫉妒了整整七年的人,親口從他嘴裡說了出來。

“閉嘴。”淚珠奪眶而下,元月不理睬,放任視線漸漸模糊,“我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旁人。”

“旁人?”杜闕掀開被子,光腳踩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於你而言,公孫冀當真只是旁人嗎?”

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杜闕卻堅持問了出來,無他,只因他抱了絲希望,希望從她口中得到一個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可笑的答覆。

公孫冀是元月的痛處,容不得任何人來觸碰,她勃然大怒,將碗摔到地上:“夠了!他已經死了,屍骨無存!你還想怎麼樣?!”

“反賊”的結局,活著凌遲,死了鞭屍,之後再餵狗。

公孫冀至死,什麼都沒剩下。

碗碎成了幾瓣,恰如杜闕四分五裂的心。

“他是反賊,反賊,你懂嗎!”杜闕攥著她的肩膀,聲嘶力竭,“他死,是死有餘辜,你為何還要念著他?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明明我才是……”

說到一半,杜闕猛咳起來,連帶著掐著她肩頭的手也有幾分顫抖。

元月不敢再與他繼續爭執,卻不肯認了公孫冀“反賊”的話,故一把掙開雙肩的束縛,搖頭冷漠道:“他不是,我不信。”

她的小將軍,可以為大齊拋頭顱灑熱血,連她在他心裡都要排在國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