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段九銀皺起眉頭,不卑不亢回答,“若是麒少覺得我有必要好好鍛鍊,我不介意再回去甲板上刷馬桶。”
他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回去刷馬桶我不介意,但我這船上的好湯好藥可不多了,你再昏迷一次,豈不浪費了我的寶貝藥材。”
他明明心底在意,卻絕不肯輕易承認。
寶兒不解的左看右看,一時之間被搞迷糊了。
鳳麒放下茶杯,眼角不經意瞄到擺在桌案上那幅已經乾透的字。
半晌後,他的眼眸變深起身,認真的打量起來。
寶兒嚇得不住擰著衣襟,生怕被發現蛛絲馬跡。
段九銀也有些擔憂。這人該不會是發現了不對勁吧?
就在此時,鳳麒轉身,手中還捏著一塊碎紙片,竟是寶兒毀屍滅跡不小心留下的證據。
“這是什麼?”
見狀,寶兒立刻雙膝一軟,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麒少,是奴婢該死,弄壞了您的字,奴婢……奴婢……”
她嚇得小臉慘白,雙眼落淚,好不可憐。
鳳麒卻絲毫未動,聽著她將事情始末一一道來。
段九銀無奈蹙眉。這傻丫頭,人家都還沒問,她就全招了。
“這麼說,是你把我寫的那副字給撕毀了?”聲音不輕不重,也看不出他到底有沒有生氣。
寶兒嚇得半死,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
段九銀見了,不免有些心疼。“麒少,《唾玉集。常談出處》中有一句詩曰:自出洞來無敵手。至於下旬,麒少可知是什麼?”
“當然是得饒人處且饒人。”他順順接下,而後,俊容一怔。
她微笑道:“寶兒,還不謝謝麒少。”
知道自己著了道,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失笑,對那嚇個半死的丫頭揮了揮手。“不過是幅字,何必嚇成這副模樣?行了,你下去吧。”
寶兒立刻連連道謝,像是怕他改變主意,趕忙起身撒腿就跑。
鳳麒對著段九銀冷哼,“你倒是很會給我下圈套。”
“寶兒說你脾氣好,待下人也和善,今日一見,倒是領教了。”她拱手一拜。
這女人比他想象中更加聰慧刁鑽,不肯服輸。
他忍不住拿起那幅被臨摹得十分逼真的字,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你字寫得不錯,抄襲得也很成功。”
若不是他聞到了墨的味道,又不小心發現桌角殘留的碎片,眼前這幅字,他還真看不出並非自己的筆墨。
這女人今天又讓他看到了未知的一面,心中不免對她又更欣賞幾分。
他的那句抄襲,令段九銀不豫。“如果你肯用模仿來代替抄襲的話,那麼才不致使人討厭你。”
“噢?你討厭我?”鳳麒挑眉,對她產生了極濃的興趣,向來女人都急著討好他的多。
“九銀不敢。”
“嘴上說不敢,可心裡不是這麼想的吧。”
她身上那股孤傲,言語間的不馴,倒是令他越發在意起來。他走到她面前,雖然兩人身高有所差距,但在她眼中永遠找不到卑微和屈服。
鳳麒像在打量藝術品般的來回打量她許久,最後,竟皺起眉頭。“我一直很好奇,你爹為什麼會給你起段九銀……呃,這麼俗氣的名字?”
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在我家,男兒為金、女為銀,而我剛好排行第九。”
“喔!”他一臉興味,“那如果你有大哥,豈不是就叫段大金,二姐,豈不是就叫做段二銀,依此類推,三金四銀五金六銀……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竟放肆的大笑起來。
段九銀卻握著雙拳。“我大哥叫段少康,我二姐叫段美玉,至於我的名字,是我奶奶給我起的啦,見鬼!我幹麼和你講這些?”
她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跟這混蛋解釋這些有的沒的?可見他笑得那麼欠扁,實在忍不住想吼他。
偏偏她這副模樣,看在鳳麒眼中,倒顯得嬌憨可愛,就像個正在和自己情人吵架的小丫頭。原來……她也有表情這麼生動的時候。
鳳麟一時情動,竟一把將她扯入懷中,在她來不及開口之際,低頭封住她的雙唇,肆無忌憚的吻了下去。
段九銀一驚,雖然之前被他調戲過幾次,但這次的吻,沒有挑釁、沒有捉弄,就像情人之間的親密接觸。
兩人唇舌相交,屬於他身上特有的氣息縈繞在她鼻間。
心跳沒道理的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