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樂侯府退了親,那梅含英就再也嫁不出去了。誰家敢娶這樣的女子啊,這分明是一位不安於室的女子,有著蕩婦的良好潛質。
同樣,如果安家還不退親,那安家也會成了京城裡的笑話。
所以安家這樣的侯府大宅是堅決不會讓這樣的女子進門的,就是做妾都不行。
這道理,平陽伯不是不知道,可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了。
梅含英的這件事,讓平陽府的人以後出門都得夾著尾巴,而他平陽伯也將成為朝廷裡最讓人看不起的人。
平陽伯的態度已經低到了塵埃裡了,可是安家父子卻是態度堅決,寸步不讓,毫無迴旋的餘地。
雙方僵持不下,平陽伯就是不拿出自己那份婚書。
後來,平樂侯冷冷一笑:“既然如此,梅大人,我們這就去面君吧,只是你可考慮好了,如果要是去面君的話,估計你的損失會更大。”
梅輝怒瞪了他一會,突然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他頹然坐下,呆愣愣地坐著。
平樂侯和安子炎對視一眼,心裡瞭然,平陽伯明顯不敢和他們一起去面君的。
父子倆他不急,也不說話,很有耐心地等著。
梅輝終於長嘆了一聲:“好吧,退就退吧。”
平樂侯父子從書房裡出來後,往西角門而去。
安侯爺看了兒子一眼,在心裡為兒子憤憤不平。
十七歲的少年跟在父親的身邊,一襲白衣,如墨的長髮披在肩上,俊美儒雅,是京城無數少女心中夢寐以求的如意郎君。
有些經過的下人認出了父子倆,尤其是安子炎,相貌出色,讓人見之難忘。
看到父子倆的表情,再看看平陽伯沒有親自送出來,只有一個小廝跟在後面送客。
下人們大概也猜測到了七八分:恐怕二小姐這婚事不成了。哎,可惜了,多好的一門親事,硬讓二小姐給作沒了。
父子倆走到了水池邊的亭子,就聽到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說:“小姐,你真要住到老夫人的五福堂嗎?”
“小蕊蕊,你看看這府裡,現在哪裡有現成的院子給我住,我不先住到五福堂,我還能再住到哪裡?再說了,祖母也希望我陪她老人家幾天,就這樣吧?”
清脆悅耳的少女聲線讓人覺得如在三伏天喝了一杯冰鎮的茶飲,從頭舒爽到腳。
安子炎抬頭,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池塘邊忙碌的紫衣少女,然後他愣住了。
少女身著淡紫色的襦裙,長長的秀髮只是用一根紅絲帶輕輕束起,頭上卻全無首飾。就這身穿著打扮,說她是一個丫環都會有人相信。
可是安子炎卻清清楚楚地聽到那聲帶著親暱語氣的“小蕊蕊”的稱呼正是從她的小嘴裡發出來的。
少女個子卻比一般女子要高挑,面對著池塘,手裡還拿著一根魚竿,旁邊還放著一個簍子,手裡在忙著弄魚食,分明是帶著丫環在釣魚。
安子炎看不清她的相貌,卻能看到那雙忙碌的小手,就見她熟練地拿起小盒裡的蚯蚓往魚鉤上掛,他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麼淡雅清新的姑娘怎麼會用手直接抓蟲子?這也太不雅觀了吧。
哪個大家閨秀會做這樣的事情。只有鄉下的女子才會這樣吧。
這應該就是那位從鄉下回來的梅府嫡長女吧?
一個護衛模樣的人走到池邊行禮:“大小姐,伯爺請您去書房,說有事情要和您談。”
少女把釣杆往池塘裡一甩,這才輕輕轉過頭。
安子炎這邊正好能看到她的臉。
她有一雙靈動的杏眼,那如遠山一樣的峨眉如詩如畫。雖然膚色並不如京城女子那般細膩,那精緻的五官已經具備了絕代佳人的影子。安子炎不禁有些呆了。
安侯爺也有些愣怔,他都不用再讓人確認,就已經斷定這姑娘就是梅宇和歐陽倩的女兒。
因為那一雙靈動的杏眼是歐陽大將軍府的特產,更何況這孩子還有四分像梅宇。
少女微笑著對著那個傳話的護衛說:“好的,等我給祖母把魚釣上來就去,祖母今天中午要吃我親手做得魚呢,你去稟告二叔一聲,一會我就過去。”
老太太因為梅含英的事情心情不太好,今天早上都沒有吃飯。
梅含笑為了哄老太太開心,就拍著胸口說,要自己親自去給祖母釣魚,還要親手給祖母做魚湯。
天大地大,沒有她梅含笑給祖母做魚之事最大。更何況喊她去的人還是那個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