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智新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雖然小安子認得路。但那地形太複雜,山裡的許多地方又差不多,所以我們走一段路,小安子就要停下來重新確實一下方位和路線。”
他苦笑了一下:“我們在行走時,本來就走不快,因為我們身上都受了傷。而且還要時時躲避一些進山來的人,那些人時不時地就會帶幾個人進來。我的小安子偷偷地躲在那裡,等他們過去很遠了,我們才敢出來,所以我們花了好足足三天才走出去。”
梅含笑說:“那個阿新是誰?那些少年又是怎麼回事?”
梅含笑想起了那十個被抓到官衙的少年。
白智新說:“阿新是我從山裡逃出來後認識的。”
原來白智新和小安子從山裡按照原路逃出來後,他們又回到了那個鎮子。可沒有想到,剛進了鎮子,就被人給抓住了。
後來,那些抓住他們的人就把他們關進了一個屋子裡,那裡還有一些被抓來的少年,就是阿新他們。
後來,就連續地下暴雨,然後又下冰雹。
暴雨冰雹下了有半個月,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們送走,只好天天關著他們。
這個鎮子的位置就在梅嶺山的山腳下。這樣的天氣,導致山體滑坡,發生了小面積的泥石流,有些房屋開始倒塌。
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根本對他們的看守也就放鬆了,白智新就趁他們送飯時殺死了送飯的,又衝出去,殺了看門的,帶著他們逃了出來。
可是沒有想到,他們還沒有出鎮子,就被對方得知了訊息追了出來。
白智新說到這裡臉上露出了嘲諷:“阿笑,你知道追上來的那些人是什麼人嗎?”
梅含笑想了想:“他們難道是官府的人?”
白智新氣憤:“正是,他們是這個鎮子里人,當然也是官府的人,他們說我們是逃兵,要把我抓起來繩之以法。”
梅含笑譏笑:“這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必你們進了一個黑鎮子。”
白智新點頭:“那就是個黑鎮子,說白了,那個鎮子應該就是山裡那些人在山外的據點。”
“所以你們就和他們的人打了起來,然後你們才受了這麼重的傷,逃到了這寧遠城裡。”梅含笑接著說。
白智新點頭,他凝眉說:“阿新他們不會功夫,我又不能扔下他們,所以我和小安子斷後,就讓他們先跑出了鎮子。”
他又苦笑:“阿新大概覺得我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們才要搶你們的東西,他們也是為了我。”
梅含笑沉默不語。苦難能使人立志,但也會使人走向極端。阿新這樣的孩子如果沒有人管,在這樣的環境中,就會為了一口吃的喪失良知。畢竟人人都想活著。
小安子有些不安地說:“夫人,阿新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梅含笑想了想說:“你們雖然逃進了寧遠城,但那個鎮子裡的人不會放過你們。畢竟,他們怕你們洩露了他們鎮子的秘密。所以,他們也許已經查到你們進了這城裡。不過好在現在封城,他們大概暫時不能進來,但也不能排除他們已經透過某種渠道進來了。”
白智新有些不安地說:“阿笑,我們是不是會連累你們?”
梅含笑說:“不用想這些,該來的早晚都要來。不過他們即使進來了,也不會很快查到這裡,但再過幾天,就不一定了。這幾天你抓緊時間養傷。也許過幾天我們會有一場惡戰。”
小安子看了一眼自家少爺,低下了頭。
白智新只是個走鏢的,他還沒有像梅含笑想得那麼遠,現在聽梅含笑這麼一分析,才知道自己實在是給梅含笑添了大麻煩。
他心裡的不安在擴大,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愧疚。
梅含笑看他這樣,笑了:“智新哥,你現在不要想這麼多,有什麼問題,我們一起面對,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儘快把傷養好。”
白智新猶豫了一下問道:“袁將軍現在很忙嗎?”
梅含笑點頭:“現在災情嚴重,他下去視察走了三天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白智新“哦”了一聲說:“阿笑,過兩天,我和小安子能走後,我們就離開這裡。”
梅含笑搖頭拒絕:“不可以,智新哥先不要想這些,我會把這一切都安排好的。”
梅含笑照例帶著心花到田夫人家裡去幫忙,讓心蕊在家裡照顧白智新和小安子。
過了兩天袁天佑依然沒有回來,而朝廷的賑災糧和賑災款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