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亭城是一座墓。
墓裡可能葬著一隻死去的佛。
佛陀的名字,應該是叫慧能。
於是乎,這件事情就變得恐怖且詭異了起來。
因為據顧白水所知……慧能等同於腐朽、等同於不死仙、且等同於師傅。
祂們是同一個人,只不過活在不同的時代,穿戴著不同的身份。
不死仙的墓在聖妖城裡;
長生大帝的墓在禁區中。
而慧能的墓在人境的輕亭小城?
那腐朽呢?
如果按照顧白水原來所想,腐朽和慧能都是師傅第一世的身份,只是處於不同時期。
那麼慧能的墓,就是腐朽的墓。
輕亭城裡埋葬的是腐朽帝屍?
但不知道為什麼,顧白水內心裡一片晦暗複雜,潛意識裡否認這種可能——「輕亭城裡葬腐朽」。
腐朽死在不死仙的手中,同一個人殺了自己上一世的軀殼。
自己給自己收屍,這世界上也應該有一座腐朽帝墓。
問題是,腐朽這個給整片大陸的歷史都帶來了恐怖陰影的名字,
和輕亭城這座安寧祥和,偏僻小城的風格……完全不搭啊!?
顧白水其實也幻想過腐朽帝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深淵煉獄、萬劫不復之地,
藏天葬地、猩紅巢穴之所。
腐朽帝墓怎麼也應該是這種格調。
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顧白水想過自親手挖掘出了一個比黃粱更龐大的猩紅世界,那裡埋葬著一具超脫恐怖的腐朽帝屍。
遍地的紅毛怪物,屍山血海,京觀累累,一尊萬古帝屍死眠於腐朽王座之上。
這幅畫面才符合顧白水對腐朽這個名字的聯想。
輕亭城?
有點太草率低調了點吧?
“但其實城是墓穴,墓穴裡未必一定有一具屍體,也可能是空墓。”
顧白水略作遲疑,遙望著天邊的金光佛芒,喃喃自語著。
“修建一座墳墓,祭奠過去青春的自己,也很符合師傅悲春傷秋玄乎其玄的老派作風。”
顧白水站在山脈的懸崖邊,沉吟了許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轉身果斷的離開了這裡。
他甚至想著走得更遠點,遠離這個神秘晦氣的小城。
不管是慧能墓還是腐朽墓,都不是如今的顧白水能闖進去的。
就算師傅在那座城裡藏了些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當慧能和尚時候的旖旎豔遇……咳咳……顧白水也打算等自己破境準帝之後,帶著大師兄來入墓一觀。
“倒是也可以現在就通知一下二師兄……”
已經走遠了的顧白水突然心生歹意:“他不怕死……我也不怕他死,兩全其美,各取所需。”
……
……
東洲南域,原始群山峻嶺。
一片茂密幽深,樹木遮天蔽日的林海里。
某個身著白衣的俊秀年輕人張開了嘴巴,持續許久,爽快的打了個噴嚏。
“艹,絕對是有奸人想謀害本座。”
“除了小師弟……就是小師弟,別人沒這個膽子。”
蘇新年一臉煞有其事的摸了摸下巴,然後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群人招了招手。
“蘇師兄,發現什麼了嗎?”
一位穿著搖光聖地服飾的弟子跟了過來,眼神尊敬的問了一句。
這位搖光弟子名叫謝堯。
他年歲不大,修為卻已經到達了仙台頂峰,半步神火,是整個搖光聖地裡都不多見的年輕核心弟子。
原本謝堯甚至有爭奪下一代瑤光聖子的機會。
但自從聖地封山,眼前這位驚才絕豔的蘇師兄出世之後,他就徹底的熄滅了自己的心思。
論天賦,數遍搖光,又有誰能比蘇師兄更耀眼奪目,冠絕當世呢?
搖光聖子的位置也只有蘇師兄一個人能坐。
謝堯滿眼憧憬,目光灼灼的盯著蘇新年。
他腦海裡回憶起來了兩年前,聖地封山與世隔絕後的某一天。
一位白衣飄飄的俊秀年輕人,登上了搖光聖地的天峰聖塔,敲響了沉重悠揚的九道鐘聲。
鐘聲傳遍聖地,引來了所有弟子的注意。
一道道流光飛出洞府,滿臉困惑的看著山頂那個獨一無二的白衣青年。
在萬眾矚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