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人血,而且得是親戚的人血。臣在草原上看過,當時的情況和現在差不多,是很小的部落,汗王的兒子被妖魔纏身,無法把妖魔驅走,那巫師便用了叔叔的血淚,投入火堆之中,將灰燼給汗王的兒子服了,妖魔便即遠離,不敢再纏人了。”
頓了頓,他又道:“臣在看了法事之後,曾特地問過那個巫師,那巫師說不但要用叔叔的血,而且還得是犯過罪的叔叔,這樣才最有效果。否則不管用什麼方法,就算當時把妖魔驅走,過不多久,妖魔也還會回來,再纏著宿主的。”
他的話一說完,在場眾人無不驚訝。王平安搖頭道:“怎麼會有這種巫術?難不成要以毒攻毒?”
李義府道:“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但那汗王的兒子很快病就好了,只是部落西遷,不知去往何處,所以下官也不知道後續如何,這方法倒底好不好使,下官也不清楚。”
長孫無忌一眯眼睛,心想:“犯過罪的叔叔?這個方法……嘿,倒是不錯,那個李恪不就是犯過罪的叔叔嘛可是,怎麼能讓李恪再犯上罪呢,他自己已經把曾經的罪過給洗淨了呀”
李治心想:“這算是什麼方法,根本沒法實施啊犯過罪的叔叔,只有李恪才是,可他現在卻在營州呢,而且自稱無罪,弄得我們也只能認為他無罪”
王平安卻道:“沒有別的辦法了?似乎不必非要用叔叔的血淚吧?眼睛如果一旦流出血淚,那眼睛豈不是要廢掉?眼睛上的傷病,幾乎是無法完全治好的。”
李義府呃了聲,又道:“當時聽那巫師隨口提了一句,母親的血淚也可以,但當時那汗王的妃子不是王子的親生母親,而且也不肯用血淚為王子驅魔,所以便沒用。而且這個方法到底好不好使,也不可知,應該是不好使的,下官只是聽說,如實稟報而已。”
說完,他嘆了口氣,小聲道:“這回怕是要得罪皇后娘娘了”
王平安臉上肌肉跳動,他向人群中尋找,想找到武媚娘,不用說這個方法肯定是武媚娘教的,真夠陰損的。
長孫無忌哼了聲,道:“果然是巫術,純屬害人之舉”嘴上是這麼說,他心裡卻想:“誰教他這麼說的,難不成是那個楊春花?這個小女人可夠狠的,用這種方法想要幹掉皇后,如此的蛇蠍心腸,需當小心才是”
李治愣了愣,搖頭道:“邪惡之術,怪不得鮮卑人會亡國破族,行如此邪惡之術,豈有不亡國的道理。”他一甩袖子,進了御帳,大臣們也跟著進去。
李義府官太小,沒資格進去,他留在外面,往武媚孃的帳篷望了眼。他心想:“我算是徹底把王皇后給得罪了,把王平安也給得罪了。不過也好,我沒了退路,楊娘娘反而會更加信任我的”
進帳之外,君臣坐定,人人都不說話,都在想著心事。大臣們都聽見李義府在外面的胡言亂語了,人人不信,而且認為這個卑鄙小人用的方法,太過劣質下作。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毒計,何必提呢?皇上根本不可能讓皇后去流什麼血淚的,而且玄奘大師就在做法事,他也不會同意用這種巫術的
王平安低著頭,想了片刻,卻忽然明白,武媚娘用了這條毒計,她根本就沒指望成功,但她卻在李治的心中埋下了一根刺,那就是王皇后並非真心對待李忠,她並不是真心疼愛太子的。
就算是王皇后願意用什麼血淚,她自己主動提出,李治也不會同意的,這種巫術豈能使用?可時間過得一長,過個一年兩年的,小孩子嘛,不可能一直沒有病的,只要李忠一有病,李治就會忍不住往這方面想,或者某人去提醒他往這方面想。
李治這個人優柔寡斷,耳根子軟得厲害,時間一長,他把自己當初的決定忘了,再加上有人挑撥,他就不會認為當初是自己不讓王皇后“流血淚”的,而是王皇后不願意流,他就會自然而然地認為王皇后不是真心疼愛李忠的,從而不再讓李忠親近王皇后。
一個生不出皇子的皇后,又沒有了太子做為依靠,失勢那是早晚的事,何況有武媚娘這個強大的敵人呢,恐怕兩年的時間都不到,她就又得被找茬兒,扔到冷宮裡去。
這是很厚黑的陰損計謀,典型的無中生有,挑撥離間。在春秋戰國時被大量使用,他在唸書時學過類似的故事,比如諸侯的妻子生大兒子時,母親做了個惡夢,本來也沒啥,可後來卻越來越厭惡大兒子,轉而喜歡小兒子,從而導致國家內亂。不完全一樣,但類似,就是純粹的心理作用,從而導致疏遠,以至成仇,只能在黃泉地下才能相見
王平安向帳中的大臣們看去,心想:“他們都在以為那個甘願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