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市井的講究說法,李孟當然是不清楚,不過那邊的“羊廟”卻很讓他納悶,心想莫非是供奉羊的廟宇,也許和天上二十八星宿有關吧,閒聊就是閒聊,開口一問,那
徐總管的見識還真是很廣博,笑著說道:
“莫說是供奉羊,江南還有供奉青蛙的呢,大人不知道五通嗎?”
五通神,是江南多少年的一種地方上的巫術祭祀,一般都被傳為淫祀,屬於很鄉土的東西,李孟自然是不知道。不過當作個百科科普來聽,還是很有意思的。
這邊在說閒話,那邊打人是一直沒有停手,開始還有慘叫。後來慘叫也漸漸的低下去。李孟皺皺眉頭,心想就是幾兩銀子的小事,何苦鬧出這麼大地動靜來,禁不住朝著那邊開口喝道:
“都停手吧!再打人就打死了!”
他這邊一喊,那邊幾個賭徒罵罵咧咧地轉過了頭,一看李孟騎在馬上的架勢,還有身邊那個明顯身份不低的太監,心知得罪不起,正要散去,卻覺得心中不甘。有人就訴苦說道:
“幾位老爺,這番子委實是個賴貨,賭錢耍賴,今天還拿著灌鉛的骰子過來騙錢,小人們確實是氣不過啊!他在這賭坊欠了三十兩銀子,俺們這邊也是小本生意,折騰不起啊!”
聽到這個。李孟搖搖頭,心想這番無賴,打死了倒也不冤枉,他畢竟不算是這時代的人,對有些事情不太敏感。
邊上的徐太監卻突然大怒起來,豎起胖胖的手指,指著前面的那些賭徒尖聲的厲喝道:
“無法無天的狂徒,東廠和錦衣衛那是天子地耳目,豈容你們這般毆打,你們不怕被應天府誅滅了九族嗎!!?”
這話喊出來。莫說是那些賭徒,就連李孟這邊都是被嚇了一跳,心裡想著老徐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剛要開口勸解,自己卻反應過來,“番子”這個稱呼,可不就是說緹騎錦衣衛和東廠的下屬辦事人員嗎,這些賭徒如此的囂張,難怪徐總管這麼憤怒,身為內官總歸是和這兩個衙門有些關聯。
他這邊一喊。李孟的手下和他的手下都是虎視眈眈的盯著,賭徒們頓時是嚇破了膽子,十幾個人撲通就跪在地上,連連的磕頭求饒,口中連聲說道:
“老爺。老爺。小地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那等殺頭滅族的……”
還說是吃中午飯,這半天都沒有進去酒樓。光在外面了,結果那賭徒說了半天,才算是搞明白,捱打的那人根本不是什麼“番子”,而是“番鬼”,也就是說是是個洋人,賭徒裡面某人官話不太好,帶著口音才鬧出這樣的笑話。
既然是洋人,那徐總管就懶得理會了,打個洋人算是多大個事情,打死了官府沒準都不管,沒了興趣,直接走進了酒樓。
聽到是個洋人,李孟倒是關注了起來,按照自己所學的歷史課本的說法,歐洲超過中國的時代就應該在幾十年前,地理大發現和大航海的開始,讓西方賺取了大量的財富,也讓他們地文明加速的發展,當然,也讓他們對領土和殖民的野心愈發的膨脹,西洋佛朗機人在大明可不稀罕。凡是繁華的大城鎮裡面,教堂之類的場所並不希罕,洋人洋商更是常見,可李孟卻沒有什麼接觸的機會,而且要是主動去接觸,他這麼一個小小的都司,更是招惹閒話和懷疑。
但是李孟也知道,目前西方有很多東西肯定是自己需要的,哪怕知道也好,西方目前應該已經開始中世紀軍隊到近代軍隊的轉化,火器和航海地利用都要開始超過中國,自己要想強大,知道這些很重要。
眼前這個洋人或許是個機會,不過呢,一個被賭徒當街毆打,而且賴賬的洋人,人品如何,到底混到了何等窘迫的模樣,對自己有什麼幫助,有多大的幫助,實在是不好說。
可有這個希望總比沒有好不是?李孟笑笑也就打定了主意,開口對身邊的從人吩咐說道:
“拿三十兩銀子給這些人,把那個洋人帶上!”
李孟護兵自然不會有什麼疑問,點頭答應了,拿著銀子就過去交給那些賭徒,賭徒們被驚嚇了一次,本來對這賭賬希望已然是不大,沒有想到還有銀子到手,都是頗為地高興,一鬨而散。
那邊倒在地上地洋人,李孟還以為他受傷不輕,誰想到人一散去,這人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了,嘟囔了幾句就要離開。
看來還真是皮粗肉厚地角色,果然是憊懶,那洋人剛想走,就被幾名李孟的護兵拽住,開口喝道:
“你那三十兩銀子的賬是我們大人還上的,就要這麼走了!”
直接推推桑桑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