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斌並不是一點不懂軍事。看見眼前這場面彼此對視,心中都是驚駭異常,膠州營之前只是被他們以為是民壯鄉丁的組織,和滿清地戰鬥還是要依靠山東總兵丘磊的兵馬,誰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德州知州在一旁哇哇的大吐,這是場中不多能讓人注意到的聲音,外圍德州士民眼見著禍害百姓,做下傷天害理之事的惡徒被幹脆利索的砍頭誅殺。可看見這個場面,卻沒有什麼人覺得痛快。在知州衙門前面的空地處已經全是鮮血屍骸,血腥之氣瀰漫。場中膠州營計程車兵一聲聲的發令,手中地短斧劈下。
這種類似屠場的景象不管是德州城地士民還是巡撫監軍。甚至是巡撫和監軍的親衛們都是恐懼異常,至於跪在一邊被看管起來的那些丘磊親兵們,很多人甚至是閉上了眼睛,上戰場上博命或許是可以,但這樣的場面才是真正考驗膽氣的。
中間還有個小小的插曲,有幾名將要被砍頭的親兵在那裡掙扎著大喊大叫,卻不是想要饒命。膠州營如此大殺。他們根本沒有這個念頭了,只不過上路地時候。要多拉幾個作伴地人,比如說護衛在總兵丘磊身邊的那幾名親兵。
既然是在主將地貼身,那肯定是最親信,地位最高的幾個,但在膠州營眼裡可根本不管這些。
既然是指認了,立刻有士兵們走了過來,李孟點點頭,十幾名士兵立刻是圍住了山東總兵丘磊,丘磊身邊被指認出來的那幾名親兵已然是傻了,方才還在慶幸自己今天在總兵大人的身邊,對方多少會顧及面子,不上前拿人。
誰想到膠州營計程車兵根本不管這個,這種局面他們連反抗也是不能,有個人居然跟著山東總兵丘磊那邊喊道:
“大帥救命啊,大帥,當年我可是跟你在平白蓮……”
這句話沒有喊完,已經是被按在地上一斧子砍掉了腦袋,那名士兵嘶喊的時候,李孟和抓人的那些士兵都是盯著山東總兵丘磊,此刻的丘磊就不要談什麼膽氣了,生怕對方藉著這個機會連自己都砍了。
而且看膠州營士兵那虎視眈眈的架勢,很有這個可能,不由得僵硬著臉開口說道:
“做了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還有什麼臉講當年的情分,今天李將軍不殺你,我也要砍了你!”
這話說的很是違心,說完之後,即便是那些沒有根這個案子有牽扯的丘磊部下們臉上的表情也都是古怪,這分明是被自家的主將給捨棄了。
李孟站在邊上微笑著誇讚道:
“丘總兵果真是識得大體的正義之人,今天李某這事情做的確實是急切了些,不過我想丘大人想必也是會如此作。”
被李孟這話一問,丘磊臉上就連個笑容也是擠不出來,李孟心中對這樣的效果頗為的滿意,一來是山東總兵丘磊的核心人馬已經是被打掉了一大半,二來是丘磊如此的作態,今後部下想必沒有什麼忠心了。
這說起來真是讓人感嘆,堂堂的總鎮大將,一省的總兵官,靠得住的居然只有五六百的親兵人馬,這麼算下來,手中六七千的兵力,各級將官親兵家丁加起來也不過是五六百的人數,一共也就是一千多能打的,這樣的部隊能有什麼戰鬥力。
“各位大人,咱們還是繼續議事吧,莫要被耽誤了。”
李孟又是笑著說道,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這出來也是李孟提議,進去也是李孟的說法,要是別人這麼做,恐怕巡撫顏繼祖和監軍劉元斌早就要大發脾氣了,不過看著外面的血腥景象,誰還敢多說一個字。
那顏繼祖清咳一聲,開口說道:
“外敵將至,還有許多要議論的大事,諸位莫要耽擱,快進去商議吧!”
他把架子端起,十足的巡撫氣派,回身走進德州知州的衙門。監軍太監劉元斌也是乾笑了一聲,跟著走了進去,至於山東總兵丘磊猶豫了下,也是轉身跟著走了進去,眼下這形勢根本容不得他做什麼異議。
李孟衝著邊上的王海點點頭,也是跟著一起走了進去,這次的商議,確實是需要商量一下如何安排德州一帶的防務了,李孟自然也要表述一下自己的意見。
既然是給了公道,德州知州自然不會在跟著進去找沒趣,在家人的攙扶下面,踉蹌著回到住處休息,其他的德州士紳頭面人物也都是一鬨而散,今天見到的血腥,恐怕要好長時間才能回覆過來了,但到了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在心中感覺到了一絲快意,想想德州城中那些家破人亡的人家,想想自焚而死的慈庵諸女,那滿目的血腥倒也不是沒有幾分痛快淋漓。
那些半蹲在哪裡的丘磊親兵,即便是沒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