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李自成卻揮手叫他停住,自己卻慢條斯理的喝完了茶水,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再慢悠悠的說道:
“芳亮啊,大軍統帥,要有自己的城府氣度,有什麼事情,不要這麼咋咋呼呼的,你這麼著急,也不急在這片刻,你省這麼點時間,敵兵也打不過來,你順口氣,慢慢說清楚,多花得了什麼。”
羅汝才也在旁邊幫腔:“劉芳亮你個***,咋唬什麼,嚇得老子都要噎到了,就算***老天塌了,他一時半會也掉不下來,就算掉下來,也是老子個高先頂著,你小子急個俅啊。”
那漢子呆了一下,然後才彎下身來細細稟報,誰成想他剛說了一半,李自成和羅汝才卻坐不住了,羅汝才蹭的一下跳了起來,直接把碗砸在地上。卻濺了李自成一身的渣。
李自成本來也急著要站起來,被這麼一濺,卻把碗一放,再慢慢的站起身來。握住劉芳亮的手腕,說:“芳亮,咱們進去議議,你去召集諸將,軍議吧。”
半個時辰以後,祠堂正廳裡已經塞滿了人,這裡聚集的人,最小地也都是統帥數千人的大將,這一刻。卻都鴉雀無聲的盯著桌子上的地圖,剛才劉芳亮已經把新地軍情細細的說了一下。大傢伙都是老軍務了,這種事情,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劉芳亮所說的軍情,其實還粗陋得很。但是老師傅瞞不住,大家從這一點,都看出了事態的緊急。
本來以為當面只有陳六的兩萬多雜七雜八的兵…………膠州營的駐地,塵煙不起,士馬不譁。讓順軍大大的低估了當面兵力………大多還是靠不住的土豪,這樣地破爛兵,呆在城市周邊,還能守守土,讓他拉出來野戰,都怕他自己走跨了,更別說快速穿插幾十裡到渦河北岸這裡待機了。誰成想,細作拼死傳來的訊息,卻是李孟親自統帥兩萬大軍已經到了,還突然前出到了唯一可以展開大軍的地方。搶佔了有利地勢。
如果闖軍早些知道訊息,以輕兵快速突進,快速度過渦河,佔據要點,那就可以輕鬆的展開大軍,在正面引住李孟的主力,再分兵從側翼包抄。但闖軍到底是扶老攜幼,罈罈罐罐太多。新入夥的部伍也是良莠不齊。所以不得不謹慎進軍。闖軍的謹慎給他們耽誤太多地時間,當前鋒到達渦水南岸的時候。他們赫然發現,若是從膠州營的東面繞,則是距離南直隸邊境太近,那邊屯駐官兵的大隊,為免側翼有危險,而且水系相對複雜,大隊人馬穿越難免會被耽擱;要是從西面繞,開封城內的陳永福和楊文嶽地兵馬仍然頗有力量,如果在哪裡走,側翼也是不安全,有被開封城和柘城兩邊夾擊的危險,而且一旦迂迴,正面李孟可以依託河流抵抗,在兩翼他則是處於完全的內線作戰態勢,可以輕易的利用便捷的道路迎頭痛擊疲憊的迂迴部隊。
不管如何繞,距離都有些遠,還有被夾擊的危險,現下的闖軍成軍不久,輕易分兵未必能指揮得如意。李自成和羅汝才思來想去,反覆會商,還是隻能在太康縣沿著渦水而下,面對面和官軍對碰。
大廳裡的氣氛很有些壓抑,大家都沒有預料到,李孟的動作如此神速,幾日之內,居然從山東這麼迅捷地調發了大軍到歸德,還這麼快速的行軍佔據了戰場,現在這樣,等於是還沒有展開的順軍,在行軍狀態就迎頭碰了上去!兵再多,也要展開才行,而且兵越多,展開越麻煩。本來還以為山東兵馬雖然有些精銳,畢竟不多,誰知居然大軍調動如此之快,須知,這種大軍,跑起來不散不亂,那就肯定是精銳之師了。現在主動權已經失去,大軍何去何從,也需要上首的兩位頭領做個決策了。
一個青年耐不住大廳裡沉悶的氣氛,站起來大聲說到:“父王,羅叔父,俺們現在統帶數十萬大軍出來,那李孟不過是三四萬兵馬而已,山東兵馬素來也沒有什麼戰陣,雖然火器犀利一點,咱們也未必能讓他們射著了。孩兒雙喜願請命,領一隻兵,從上游渡河,抄襲掉他們的側面,渦河水淺不及腰,父王和羅叔父正面擊鼓而進,一舉蕩平不在話下。”
搭話的青年,是李自成的養子李雙喜,也就是李過,是軍中地新銳,不過帶隊以來,闖軍所向披靡,他也沒想過區區幾萬人,對大軍能有什麼阻礙。
這時卻聽祠堂口一聲冷哼,原來是郝搖旗從前沿快馬加鞭趕來回來,剛才在門外聽到李雙喜大言炎炎,他素來不喜歡這些年輕人,自己又在李孟手上吃過大虧,自然要表示表示。
他地位甚高,就算李雙喜是闖王養子,也不用懼怕。他也不跟這些人搭話,徑直落座,就跟李自成和曹操談起了前線地軍情。
軍議開始的時候,李自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