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說道:
“不瞞大帥說,這次查賬搞不好很多人又要掉腦袋了,都是小人督促的不力,讓下面出了這麼多的漏子。“
李孟搖搖頭。冷聲的說道:
“我這次和你說一句話。今後不會再說,這錢財之事。最是毀人,放鬆了一絲一毫,到最後都要變得不可收拾,特別是在厘金局這種憑空生財的地方,若是不嚴管嚴查,等到日後崩壞,那就萬事休提了。這次本帥先給你個承諾,不管你下面查出什麼事情來,只要你不牽扯其中,那就平安,下次……可就沒有下次了。”
聽到李孟這句話,孔三德腦筋急轉,嚥了口吐沫,終於是判定自己沒有牽扯在其中,連忙離開座位,跪在李孟地面前,開口說道:
“小人多謝大帥的恩典。”
“起來吧,這番話不是針對你,聽說你在厘金局操勞,人都瘦了二十斤,你的辛苦我也是看在眼中,這厘金局的事體不光是要把銀子收上來,還要把你手下的人管好,這才算是有功有勞。”
孔三德在地上磕了幾個頭,又是謝過,這才是重新回到座位上。方才那番話,李孟算是在撫慰幾句,孔三德也是就坡下驢,很快恢復了笑臉,只是這時候的氣氛,就不如剛才那麼活躍了。
稍微安靜,孔三德從懷中拿出個盒子來,笑著說道:
“小人聽說大帥家中又要增添丁口,不能親自道賀,實在是失禮說不過去,小人準備了一樣禮品交給大帥,也給將來添點福祿。”
對李孟還未出生孩子的祝福,卻是恰到好處的討好,李孟也是興味盎然的接過了那個盒子,開啟一看卻是個銀鎖,邊上地孔三德開口笑著說道:
“這是龍虎山張真人做過法事的長命鎖,靈驗的很,本應該在鎖上刻個富貴二字,不過小人一想,大帥的家人,那將來都是要大富大貴的,能長命百歲的享受最好,其餘的那肯定少不了,刻上去反倒是顯得俗氣。這番話說的李孟很是高興,屋子中因為方才那番話稍顯尷尬的氣氛變得和緩起來,不過孔三德心中有數,李孟可不是說著玩地。
李孟在那裡翻來覆去地看這個銀鎖,式樣很簡潔,卻明顯是高手匠人制作而成,邊上邊上的孔三德笑著補充說道:
“張天師輕易不做這樣地法事,還是小人從前孝敬供奉的不少,這才是透過層層關係求到這麼一個,可大公子那邊耽誤過去了,索性是給二夫人那邊。”
說起來。孔家講究不談鬼神,而這張天師則是裝神弄鬼的大拿,孔三德居然和龍虎山的張家有這麼深的關係,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兩人正說話間,外面有人大聲地通傳,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曲阜孔府的人來拜見。李孟和孔三德都是愣在那裡。
除卻賣給孔府高價私鹽之外,前些日子的清理地界,差不多從孔府佔據的田產中,硬生生的挖走了兩成,這可是頗為巨大的數目,反正是雙方都已經撕破臉,既然孔府已經是幹出來唆使兵部尚書陳新甲對付山東兵馬地勾當。那李孟這邊也不用顧忌什麼聖人傳承、衍聖公府的面子。
孔府受了這麼大的損失,自然是四處央告,以為憑著孔府的影響力可以把這件事情翻盤。沒想到這次膠州營是下死手來整,**消滅雖然太扎眼,可封鎖還是可以輕鬆的做到。眼下孔府一封信都不要想送出曲阜去。
而且這形勢和當年也有很大的不同,這段日子,滿天下亂局紛紛,都是指望著膠州營來滅火,誰還會理會什麼衍聖公府,那本就是太平年間的擺設而已。
在清理地界的時候,還沒有這次的大局基本確定,大軍南下武裝遊行,可地方官還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膠州營一邊。那清理地界的命令可是布政使司發下來的,走地是標準的程式,在法理上誰也挑不出毛病。
高價鹽扒皮,清理地界割肉,孔府被李孟的一個個政策折騰的很慘,按說雙方已經是個勢不兩立的關係,何況目前大明皇帝仍在,正統仍然是在朱家,他李孟即便有奪權的可能。可目前還是作為大明的臣子行動。
孔府再怎麼糊塗昏庸,也要劃清界限,要不然孔夫子的精神和大義就都成笑話了。
不過末世之中,道德淪喪,李孟想不到的離奇事情有很多,這孔府還真就是和地方官一樣,主動找上門來了。
衍聖公地世子孔嗣禮,這可是下一代的衍聖公,孔府的第一繼承人。讓他前來。這等於是孔府把頭磕在了地上,徹底的臣服了。李孟和孔三德稍微愣怔了下,李孟開口揚聲說道:
“請他進來!!”
坐在一旁的孔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