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啊。”

“譬如呢？”

“騎馬，斯諾克，音樂，睡覺——”

“睡覺？”羅纖不由地打斷了對方的回答，同時一個挑眉。

“當然，因為我工作性質的關係，睡覺只是我內心深處的理想和願憬而已。”

“成人之後的生活壓力總是很大的。說到騎馬，我也有這個愛好，改天切磋一下騎術？還是先飆一把摩托，看誰做的成績更快？”

“騎馬樂意奉陪，但絕不飆車，太危險了，當然，去賽道買練習除外。”厙世炎說得很鎮定，他的坦然拒絕並未顯示出他的膽怯，反倒透出一份成熟，一份穩重，羅纖十分理解地點了點頭。“你呢，擊劍和騎馬，這就是你的生活麼？”

“不完全是這樣，我的大部分閒暇時間都用來約會，包括男人和女人，你知道，太受歡迎有時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人們都愛我，可我卻不能這麼愛所有人。”

“就像擊劍館看臺上的那些年輕男孩？”

“你看到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並且是最表面的東西。你的這張臉和你現在的身份，應該非常理解我所說的吧？”

“我為什麼要理解？”厙世炎玩味實足地笑道。

“我只是以為你能理解而已。”羅纖遺憾地聳了聳肩，“我發現你這人一點情趣都沒有，不過還是很可愛，我喜歡。”

厙世炎的反應有些遲緩，他稍勢定了定神，想要確認對方表情中的訊息。在對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羅纖又變得沉默起來，她像是在自我否定，用一種非常古怪地方式嗤笑自己。人的大腦神經在極度亢奮的狀態下，會引導主體做出異常表現，措詞與行為舉止都會有突發性的變化，而這番過程結束後，理智將重新佔居主導地位。意志與意念越接近堅定、完善的人，這種過程越是短暫，從而便造成了脾性上較為突兀的不穩定性與多面性。有時候就如同癲狂後的虛脫，讓人自己摸不著邊際，逐步喪失內心深處的安全、寬慰感。

厙世炎很努力並且很認真地想要去觀察羅纖，企圖從對方身上找到他一直追尋的感覺。可惜的是，即使有著無數的相似點，他們的相識、相處過程仍然過於短暫，不可能就此得到什麼理想答案。羅纖的極端情感表現獨具一格，那並非簡單的情緒化，而是一種奇異的處事習慣，她的個性鮮明、突出，不為環境左右。

在與他人交談的時候，厙世炎會本能地製造、帶來壓抑氣氛，最終導致冷場。羅纖不善侃侃而談，卻能機敏地及時扭轉話題，隨後引導厙世炎搭話甚至闡述許多想法，在那個時段，她是最好的聆聽者。雖然彼此之間沒有那種心靈上的撞擊，厙世炎也確信自己對羅纖的感情僅僅停留在欣賞的程度，他依舊對相識感到愉快，甚至讓他忘卻了來到這一時空的初衷。

第五章　羅纖（3）

涼爽愜意的初秋之夜，微風輕盈地拂過，讓厙世炎體味到一絲難得的釋懷。羅纖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情看似不錯。離快餐店不遠的豪華居民區外圍有一個造型獨特的露天娛樂廣場，每晚都會有一些當地小有名氣的演藝明星前來表演，因而九點以後，廣場上總是雲集了數以千計的圍觀者，這般場面也算是此處的一大特色。

“不過去看看麼？”羅纖看著徑直向前的厙世炎問道。

“我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也不太愛湊熱鬧。”因為他沒有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好奇心。

“果然沒情趣。”羅纖噘了噘嘴，忽的拉住了厙世炎的手臂，“走啦！”

“哎——”厙世炎來不及防備，就這麼順著對方的力道向廣場行去。整個過程中，羅纖都沒有回頭，直奔最為熱鬧、聚光彩燈最璀璨的地方。厙世炎靜靜觀察著對方的背影，彷彿同樣充滿了神秘與孤獨的氣息，只不過此刻它像尋找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浮出水面以呼吸一番新鮮空氣。

站在舞臺邊的是兩名電視臺主持人，巨型背景板上貼著一組橫幅：楓情杯情歌對唱大賽。音響中飄出陣陣歌聲，臺下的觀眾很快抱以唏噓的態度。第一隊臨時組建的對唱組合甚至沒有將歌曲唱完便草草退場。背景板頂部的電子計分器顯示49分。

“這兩人未免緊張過度了吧？”羅纖聳了聳肩，評論著第四對上場角逐的參與者。

“而且還偏臺得厲害。”厙世炎點了點頭。

“你唱歌好不好聽？”羅纖面無表情地問道。

“一般吧！”

“會不會唱美女與野獸？”

“會……你不是認真的吧？”

“一等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