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厙世炎死了,你同樣永遠見不到我。”刑天煠略帶著分威脅,語氣冰冷。
玉柳晟鼻子一陣酸澀,在高次元境遇中,任何一個角落都能開啟時空之門。但是,要將厙世炎本我的靈魂安全歸還到應屬的時空,就必須讓刑天煠面對元神的攻擊。一旦他難以堅持,便意味著厙世炎的死亡。
“真是頑固不化。”元神嘆息著,但每次看到刑天煠嘴角那抹戲謔、自信的笑容,他又不禁陣陣寒慄。他好奇,那究竟代表著怎樣的未來。
重症看護病房內,厙世炎尚未脫離危險。尹志豪與謝耀陽紛紛前來探望,卻只能隔著玻璃看向處於深度昏迷的厙世炎,厙世涼安慰著身邊泣不成聲的母親,眼眶溼潤。同樣憂心忡忡的厙父獨自在走廊盡頭猛抽著煙,腦海裡浮現出二十多年前的情景。那是一個晴朗的午後,他與剛剛懷上第二胎的妻子帶著不足兩歲的厙世炎於公園散步,有那麼一瞬間,他們似乎都看見了一名戴著面具手持權杖的神秘男子自天空微笑著向他們的孩子伸出雙手,但轉眼又消失在他們的面前。從那一刻起,厙世炎的先天頑疾居然有了讓主治醫師也無法解釋的好轉。儘管厙世炎的成長過程特別坎坷,但父母一直都以他為豪,厙父也是因此才對其倍加嚴格的。
厙世炎看著床上的自己,驚訝於此刻的靈肉分離。難道說他就要這麼離開這個時空了?亦或是……面對真正的死亡?他彷彿看見了床邊儀器的心率依舊存在,只是血壓過低,就像之前外祖母的辭世。他的外祖母是否也經歷過這一幕?
不,不一樣。厙世炎清楚,七天之中的最後五分鐘,他即將回到自己應屬的時空。他在睡夢中來到這裡,卻在如此清醒的狀態下離開,這將會是一個怎樣的過程?他好奇。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厙世炎忽然看到了另一抹靈魂正在靠近。
“我所瞭解的時空守護者,靈力甚至不及使徒,但我清楚,其中有一位守護者是與眾不同的。刑天煠,我縱容你不斷提升自己的修為是因為我無比器重你,認為你將來可以位列神祗之班。你有這個魄力,也有這個意識。機會掌握在你自己手中,與我為敵是沒有好結果的。”
“你錯了。”刑天煠依舊笑著,“你低估了我的忠誠,也錯判了我的意識。最在乎權利的是你,元神。至於我的真實靈力與能量,也是你無法獲知的。”
“怎麼,原形畢露了麼?”
“你還是不明白。”刑天煠眼看厙世炎的靈魂置換即將成功,已然準備放手一博。“我只是本能地去保護我理當保護的東西。厙世炎的靈魂,你絕不能驅散。”
“這麼說,你是不會放棄了。”
“該放棄的應該是你,如果你現在放棄,我願意塵封我的力量,讓一切恢復原始狀態——”
“刑天煠,你未免太天真太狂妄了,不打敗你,我的地位永遠受到威脅,虛有其名。”
“原來你早知道這一點。”刑天煠揚起了唇角。
元神揚起左手,一道光束就此劈向刑天煠的面孔。格溫多琳與玉柳晟不由被這一幕驚呆。清脆的響聲過後,刑天煠單腿跪倒在地,破碎的銀色面具斷成兩截跌落在地,鮮血滴至面具之上,放出詭異的光芒。
“在我數千名時空守護神中,只有你是我最器重的,從你誕生之日,魔靈面具便跟隨你,伴你成長,冥冥之中的暗示告訴我,一旦目睹了你的真實容貌,天地將會鉅變,我一直在想,你究竟長著一張怎樣的臉!抬起頭來!刑天煠!”
刑天煠深吁了口氣,傷口滴下的鮮血浸溼了整個銀色面具,忽的面具如烈焰般熾燒起來,火勢直直逼向刑天煠的面孔。
望著緩緩站起身的刑天煠,元神震驚地後退了幾步。
“是……是你……”
站在遠處的格溫多琳無法看清刑天煠飄揚長髮下的臉龐,只是其周身所形成的能量帶著絲恐怖。
瞬間,兩道光芒相抵,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刑天煠與元神的身軀同時變得若隱若現。
格溫多琳無法承受這股毀滅性的巨創與熾熱,不由地被彈開一定距離。他們捂著頭部緊閉雙眼,祈求著這一刻快些結束。耳邊充斥著崩裂的聲音,撲鼻而來的盡是焦灼的味道。
這是怎麼了?厙世炎看著這個時空自己的靈魂回到身軀,看著心跳重新□□,為什麼他無法回到應屬的時空?還有,他甚至變得越來越輕,向著一個未知的黑洞飄近。漸漸的,他看到雙腳正在消逝,接著是小腿、大腿、腰部,他是沒有知覺的。
什麼是真正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