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了,他也要殺人滅口?”
於阿大的目光,瞬間已是恢復了平日的木吶,道:“事關重大,日後自向二哥請罪。”
倏地轉身,下手再不容情,右掌便向洪安通的頭頂拍落。
洪安通自分必死,閉上了眼睛。
韋小寶也別轉了頭不忍看。
他與洪安通恩恩怨怨,然而看到洪安通一世英雄,終究難逃一死,心中也是悲哀。
於阿大的手掌用了十成功力,猛地擊落。
忽然,一支拂塵伸來,托住了於阿大的手掌。以於阿大的功力,那手掌的內力卻突然問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擊落不下。
於阿大驚叫道:“九難師太1
來人果是獨臂神尼九難師太。
九難師大拂塵向上輕輕一揚,於阿大使一一個跟頭翻了出去,倒在地上。
九難師太用拂塵指著手阿大的咽喉,冷冷道:“乘人之危的事兒,都是你們這一幫子頂天立的大好男兒所為,貧尼卻是不做的。”
於阿大無地自容,道:“師太,我……”
韋小寶驚喜地叫道:“師父……”
九難師太“哼”了一聲,道:“真正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寶,你結拜的好兄弟啊1
韋小寶急忙辯解道:“師父,我三弟平日不是這個樣子的。”
九難師大厲聲道:“若不是你天良未泯,再三再四為洪老英雄求情,你師父懲戒別人不得,取你性命,卻是清理門戶1
韋小寶素來對師父也是嬉皮笑臉,也從未看到師父對自己這等疾言厲色,不由得噤若寒蟬,顳顬道:“師父,徒兒知道錯了。”
九難師太拂塵收起,對於阿大道:“你走罷。”
於阿大尷尬之極,道:“師太,這裡面確實有著重大的關礙,晚輩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九難師太道:“甚麼關礙?至多掉腦袋罷?那也不能恩將仇報罷?”
韋小寶為於阿大開脫道:“師父,洪老烏龜救雯兒妹子的事兒,是假的,他要逼迫弟子支出,交出《四十二章經》……”
滿清王朝覆滅了明朝,九難師太作為前朝的公主,一直耿耿於懷,聽得“《四十二章經》”幾個字,九難師太不由一震。
韋小寶雙手一推,道:“師父你不是不知道,弟子哪裡有甚麼《四十二章經》、《五十二章經》?被這隻老烏龜逼得無奈,只得給他胡說八道一通,連阿媽兒、阿爸兒也喊出來了。”
九難師太知道,自己這個弟子武功一塌糊塗,胡攪蠻纏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洪安通向他討要《四十二章經》。哪裡能討要得出?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於阿大道:“師大,還有,洪老前輩並沒有治好雯兒姑娘,只是將她的真氣使內力逼出,使她暫時顯出解毒跡象,等於釜底抽薪。”
九難師太身形一動,將拂塵搭在雯兒的身上,已知於阿大所言非謬。
九難師太冷冷說道:“你們這班武林高手、大好男兒,真正的教人佩服1
又將拂塵在洪安通的身周穴道輕掃,道:“洪教主,你也請罷。”“洪安通立時起身;不聲不響地向九難師太作了一揖,卻向於阿大說道:“小敝物、青山常在,綠水常流,你等著本座罷。”
話音剛落,身形已起、洪安通低嘯一聲,一個“旱地拔蔥”,屋頂已被洞穿,剎那間消失了身影。
他受了這樣的重傷,兀自這等勇猛,於阿大也不禁愕然。
九難師太卻像沒有見到的一般,若有所恩地看了於阿大一眼,道:“小敝物?”
韋小寶道:“洪老烏龜打不過我三弟,又不識得我三弟的武功,他奶奶的,就叫三弟小敝物啦。”
九難師大喝道:“小寶,甚麼老……甚麼甚麼的?不許講這等難聽的話。”
又對於阿大道:“於英雄,你師父可好?”
於阿大誠惶誠恐道:“師太,你老人家這等稱呼晚輩,晚輩死無葬身之地了。”
九難師太冷笑道:“那也不用客氣。我問你,你師父可好?”
於阿大正不知如何回答,忽然,傳來一陣歌聲:“熨斗兒熨不出的眉間皺,剪刀兒剪不開的腹內憂,菱花鏡照不出的你我形容瘦,周文王的卦兒準,算不出的你我佳期湊。口兒裡說的舍了罷,是怎麼我的心裡難丟。快刀兒割不斷的連心肉。這才是:心強人強命不強,難得自由……”
於阿大用心傾聽,忽然低呼道,“晴兒……”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