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了!」少年叫道:「那人說話有河南口音,和院裡的何龜公一個腔調。」
另個少年補充道:「豔八說他手掌很紅,長了很厚的繭。」
赤砂掌!
真的是那個老傢伙!
小寶一咬牙,拉了添夏,先行返轉。
添夏問他:「小寶,你知道是誰了啊?誰啊?我們一定要殺了這個壞蛋!」
小寶一點頭,卻沒明說是誰。
回到暗室,他將情形一說,熟知江湖人事的歐陽筠、老妖和齊嘉義等人對元兇都已心中有數。
寂隅冷玲瞧著齊嘉義,倒要看看這個大俠如何行事。
卿九也道:「你們知道誰是兇手了麼?要制止他啊,他還會繼續行兇的,這種癖好是改不了的。」
齊嘉義立起對歐陽筠抱拳道:「歐陽兄,我們這就去拜見方丈吧!」
歐陽筠一笑:「齊兄,我們可沒有真憑實據,那廝是方丈的關門弟子,若他不信,我們便是打草驚蛇啊。」
「方丈深明大義,定會查明真相秉公辦理,一旦查證,齊某第一個放不過他。」
寂隅斂眉不語,眼中卻是冷光一閃。
這回連添夏都聽明白了,咕噥道:「小寶,真的是那個傢伙啊?」小寶朝他一點頭,轉臉對歐陽筠道:「歐陽叔叔,咱們先禮後兵。」說話間悄悄使了個眼色。
歐陽筠笑得兩眼彎彎,暗道這小子也算得了老子的真傳了。
他和寂隅互望一眼,便協同齊嘉義動身拜見少林方丈,小寶也道:「天色晚了,我和小夏先回別苑休息,也好準備明日武林大會。」說完,他便拉了添夏離開。
出了楚府,添夏擔憂道:「小寶,你說那個老方丈會不會也像其他人那樣……」
小寶一手牽馬,一手將他摟了,問道:「你現在困不困?」
添夏撓頭:「發生那麼多事,一點也不困。」
「其實——」小寶摟著添夏,口氣很嚴肅,手卻摸向對方的小屁屁,「其實真正的大俠是不留名的隱俠,暗中做好事不留名的那種。」
添夏被他摸捏得有點熱,雖然是晚上,可畢竟在自家門口啊!
「小寶……」
「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嘛!」
「嗯,當然對了,爹爹說過——」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做隱俠。」
添夏也顧不得臀部作惡的手,興奮道:「是不是現在就去殺了那個壞蛋!」
小寶掩住他嘴:「噓!」
添夏立刻點頭。
兩人棄馬,施展輕功往正道武林人士下榻的客棧而去。
到了客棧,添夏悄悄間:「小寶,那個傢伙住哪裡啊?」
「那傢伙排場大得很,你瞧!」
添夏順著小寶所指一看,客棧的一個院落中高高豎起一面旗幟,白底上繡了大大的一個「金」字。
賓州金大勝,河南新鄉人士,少林方丈的得意弟子,數十年來以「小孟嘗」著稱江湖,脾氣溫厚的老好人,少林的外家功夫「赤砂掌」爐火純青,二十年前的武林大會就曾在他開的武館中舉行,在正道武林德高望重。
他的夫人出身名門,據聞他極之懼內,從未納妾。
若不是寶夏撞破沙嶺西的惡行,誰能想到這麼個老好人竟會犯不如此罪行?
小寶和添夏悄悄掩到院裡,小寶輕摟添夏的腰,兩人落地無聲,身形快到肉眼難辨,潛至院內最大的臥室窗前,以金大勝的好排場的個性應該會住在這間。
小寶運功探查房內聲息,竟有兩個,一個綿長,一個短促。以氣息的長度,前者應當就是金大勝,另個是誰呢?
添夏卻是個急性子:扯小寶袖子。
小寶豎指在口邊,做手勢,讓他守在視窗。他微一運勁,窗栓在內移開,手輕推窗,身形電閃,眨眼間人已進房。
注目一看,房中榻上熟睡的正是五十許、保養極好的金大勝,而楊下卻是一裸身少年,身上傷痕累累,慘不忍睹。
這時,金大勝突地睜開雙目,霍然坐起,輕喝道:「誰!」
小寶暗道這傢伙的武功比他表現出來要高得多,念頭閃過,已是一掌拍去。
「不想讓別人看到地上的人吧?」小寶冷笑。
「你——」
金大勝看清小寶面目,心知事情曝露,神情獰狠,下進反退,手中突地變出個機簧暗器,對準小寶道:「小子,就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