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著一盞燈。
摸黑回了房間,草草洗漱過,春瑛便累得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才有精神跟十兒說起昨晚上的經歷,尤其著重進述了曼如的事:“你說她又要鬧什麼妖蛾子?到太太面前奉承,真有那麼重要嗎?你看,這不就惹上麻煩了?我聽說有人燒傷了呢,只不知道是誰,傷得重不重。這麼大的事,曼如這回是逃不過了吧?”
十兒嗤笑道:“誰叫她學不乖?整天想著在主人家面前露臉。該!這回索性連她娘一起倒黴,省得她還要整日扮作好姐姐在我家裡人面前晃!”
春瑛啞然失笑。她曾聽人說曼如母女倆月前又搬回了原本的大院,仍舊住在那間窄小的屋子裡,周圍人家都不大待見她們。十兒跟路家不同,家人並未搬走,遇上曼如的機會就增加了,明明知道她是什麼人,還要看著她在面前扮好姐妹,想必會很鬱悶吧?
菊兒在外頭喊話:“春瑛,十兒,小姐要出門了,你們快一些。”
春瑛應了,忙幫十兒整理好裙子,兩人一起到了上房,象往常一樣,侍候霍漪到老太太的院子請安。
到了老太太的屋裡,荊氏、宜君、惜君都到了,霍漪向外祖母請了安,又依次向她們問好,眾人落座後,卻覺得有些異樣。
都已經是辰時(上午七點到九點)了,新人怎麼還沒來請安?
第五卷 沉浮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下眼藥與投誠
小姐們面面相覷,荊氏卻微微紅了臉,輕聲向老太太請教一些家務小事,老太太拉長的臉終於稍稍縮短了些。
眾人說說笑笑的,時間不知不覺便到了巳初二刻(上午九點三十),新人仍未來。
老太太面色不豫,遣了人去問,映月堂的人卻回稟說,昨晚上二少爺和二少奶奶吵了一架,直到五更天方睡下,如今還未醒呢。
老太太更加氣悶,板著臉對晚輩們道:“今兒我身上不爽快,你們自個玩去吧!”
霍漪等人不好多說什麼,勸慰幾句,便都退了出來。
宜君要求霍漪去自己院裡玩,後者應了,只帶了菊兒,讓春瑛和十兒先回院子去。
十兒想去看望幾個要好的姐妹,春瑛便自行回房了,做了大半個時辰針線,便看到十兒一陣風般衝了進來,臉上帶著三分隱怒,道:“你知道麼?曼如不知跟太太說了些什麼,害的我七嫂被打得半死,如今又被攆出府去了!曼如那 人反而去了太太身邊伺候。”
春瑛瞪大了眼,猛地站起:“這是怎麼回事?”
十兒將外頭打聽來的傳言一一說了,又磨牙道:“我七嫂固然有錯,但曼如擅自離開了茶房,也逃不了責任,如今她把過錯都推到我七嫂身上,她反而在太太面前討了好,真氣死我了!”
春瑛皺緊眉頭:“昨晚知情的人也不少,安排她在茶房守爐子的人,茶房裡的其他媳婦子和婆子,還有昨晚上那個打破湯碗的丫頭,隨便哪個都能揭穿她,她怎麼逃過去的?!”
十兒咬牙切齒:“天知道她做了什麼!昨晚上在二門當差的人被太太攆了個精光,茶房的人也大多被攆了,我方才悄悄找了芍藥姐姐,把實情告訴她,她只叫我別吭聲,只當不知道。豈有此理!我七嫂命都去了一半,都是曼如害的,我怎能當做不知道?!”
春瑛忙按住她道:“先別慌,問清楚你七嫂的傷勢要緊,那些被攆的人,又是什麼罪名,她們知不知道曼如逃過了罪責?芍藥姐姐一向為人公道,她既然叫你別吭聲,自有她的道理,咱們得打聽清楚,再想後招。曼如那丫頭,做得太過,遲早要遭報應的,別生生把你自己折在裡頭。”
十兒一凜,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春瑛鄭重地點了點頭,她終於領會了春瑛的意思,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寒聲道:“你放心,我才沒那麼笨!為她一個小人把自己給耽誤了!”
兩人分頭去打聽訊息。春瑛藉口去尋留守外院的管家奴僕,“無意中”問起二門上怎的換了許多生人,打聽到被攆的人的姓名與罪責,又去尋梅香,結果因為小陳管事傷重在家,梅香也告了假,只好轉到廚房去打探,然後在半道上截住芍藥,聊了些閒話,然後小心問了幾個問題。芍藥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好透露了幾句。
春瑛一得到情報,忙趕回院中,十兒已回來了,兩人立刻交換打探到的訊息。
太太下令處置了二門上守門的婆子們,以及原本在茶房當差的媳婦子,都是以翫忽職守的名義。眾人都知道昨晚上發生的事,只好自認倒黴,暗地裡詛咒那梁家人不得好死。但曼如逃脫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