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費爺爺是個傻子麼?!幾句所謂的好話就能哄騙住?!
於是他便拉下臉,將信和禮單丟下,硬梆梆地道:“家主人要送人東西,從沒有收回的理!你不想收也得收!若是不識抬舉,當心吃不了兜著走!哼,也不瞧瞧自個兒是什麼身分?!能給我們范家辦事,是你的福氣!”說罷招呼一聲小廝們,轉身就走了。
胡飛氣得臉都黑了,等聽差提醒他,他才記得屋裡還有兩個丫頭,冷冷地斥道:“還不快給我滾出去?這裡是你們站的地方麼?!”
籠月籠紗被他的突然變臉嚇了一跳,萬萬想不到會有人如此兇惡地對待她們。籠月年紀大些,很快沉穩下來,屈身道:“回稟工子,奴婢是在屋裡倒茶……”
話來沒說完,就被胡飛打斷了:“這裡沒茶給你們倒!還不快出去?!你們做的哪門子丫頭?這般不懂規矩?!這是我的屋子?!”
籠月臉一紅,也知道男主人的屋子除去貼身丫頭,一般丫頭沒有召喚是不應該進的,但這個小院除了這間屋子,便只有一個廚房了,她們不進來,又能去哪裡?不過她也知道這位工子爺是真惱了?!,瞥見籠紗紅了眼圈,忙拉她一把,兩人齊齊行禮退下。
那李家的聽差有些不捨地看著她們離開,才小心地問胡飛:“胡二爺,這些禮物怎麼辦?”
胡飛伸腳踢起箱蓋,見裡面是兩個錦盒,一個裝的是金珠,另一個裝的是一對碧玉玉腰佩,精工雕就,水頭也好,錦盒底下還有幾批上好尺頭。他不耐煩地盒上蓋子,拿起信開啟一看,越看越惱,末了,冷笑一聲,淡淡地對那聽差道:“你先別忙著回去,且留下來替我看著這些東西,還有那兩個人,別叫她們進屋子,也別讓她們碰我的東西。回頭我謝過你主子,自然不會忘了賞你。
那聽差聽了,忙笑著應了。胡飛換了出門的衣裳,便往慶國府長子李敬的宅子去了。
李敬自打分家出來,便老老實實帶著老婆孩子過活,也不像過去那樣,忙著做買賣貼補家用了,父親分給他的產業,足夠養活他一家子,因此他每日只教教兒子讀書識字,或是約朋友出門散心,或是陪妻子說閒話,十分悠閒。後來因老太太病了,他才老老實實帶著妻子回去侍疾,直到祖母身體好轉,方才回家歇口氣。
胡飛本是他家常客,只是近來沒怎麼上門,因此李敬見他來,也覺得很高興,待聽他說完話,便驚訝不已:“我卻不知范家這般無禮!那範三老爺是我已故嫡母的庶弟,從前見他,覺得還算溫和,想不到卻是這樣跋扈的人。該不會是旺山誤會了,是那管事無禮#。”
就算是家人無禮,胡飛為求脫身,也要把錯算在范家主人身上的,因此便氣憤地道:“即便不是範三老爺的責任,那費管事敢這麼說,定是平日從主人那裡聽過類似的話,才敢學起來的。這些天,我心裡想著要為家母重新擇一處好地,又想在京師周邊置辦一兩處產業,因出了門不在家。他們幾次尋我不得,心裡惱火,也是有的,我自知理虧,一見面便先賠了不是。誰知道他們竟這樣欺辱我!我雖然功不成名不就,也沒什麼根基,但歹也讀過幾年聖賢書,祖上在京中也有些體面,即使我一時落魄了,也沒有與人為奴的道理!范家著時欺人太甚!”
李敬更吃驚了:“與人為奴?!不會不會,范家是知禮的人家,家父常誇的,怎會說這樣的話?!”
胡飛嘆道:“範三老爺命費管事捎了信來,說我才能出眾,荒廢了太可惜,叫我去給他辦事呢!還送了兩個丫頭來,說要服侍我,可信裡卻不見贖身契。李兄,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當年那般落魄,我走投無路了,得你推薦,才去了南邊船隊辦事。可那時船隊的蔡管事不能容我,也不買你的帳,是當時在世的老管事好心,讓我隨船學些東西,我才有了今日的光景。那時我還沒給人為奴為僕,何況現在?!”
李敬對他的經歷也有所耳聞,更因為自己沒能保他登上管事之位,他憑自己本事爭下了家產,卻還對自己感恩,反覺得他是性情中人,便緩緩勸道:“待我回去問問,究竟是怎麼回事,若真是范家莽撞了,我定要說服父親去勸一勸。范家雖是望族。畢竟不是京中人士,這般糊塗,叫人拿住了把柄,把名聲壞了,可不是好事。”
“正是如此。”胡飛重新掛上微笑,“不瞞你說,這原是前些天,我從朋友那裡聽說了侯府的一些傳聞,說是侯爺幫著范家人圖謀皇上手中的船隊,恐犯了忌諱,偏侯爺自己又無所覺,才心下替你們著急。我成了李兄大恩,怎能坐視令尊犯下大錯而不自知?趕忙上門去,又在大門上聽說,從前常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