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伯玉急邁了一步,攔腰就將她撈住回了懷裡,曉得她因何會如此,雙臂滿是力道緊緊扣著她發軟的腰身,讓她倚靠自己站著:“陛下站不住可是身子不適?可要臣傳太醫。”
商凌月感覺自己被他護著抱在懷裡,這感覺竟那麼像昨夜那人抱著她,她心頭莫名一顫,身上竟有了那種湧動的躁動感,感覺自己臉色有異,急忙低下頭,她嚥了口唾沫,故作冷靜強加掩飾:“沒事,不用,昨夜朕沒睡好夢魘了,夢裡累得才會渾身沒力氣。”
蘇伯玉看看她泛紅的耳根,感受著懷裡緊繃不敢靠近自己的柔軟身子,腦海中昨夜她情形迴轉腦海,心口也有些難耐,只想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要,可惜現在不能,手臂暗暗加了力道,聲音毫無破綻繼續問:“不知陛下夢見了什麼?”
商凌月聞言暗自慶幸昨晚想好了說辭,對答如流道:“朕被頭大尾巴狼追著一直跑,快累死朕了,要不是醒來,朕還得跑著逃命!”
蘇伯玉聞言想起了昨夜二人言語,失笑,壓下了躁動,溫和道:“難怪陛下會睡了一整天。陛下想要去哪兒,臣抱您去。”
商凌月這才反應過來她還在他懷裡,方才的幻覺瞬間煙消雲散,就跟沒有過一樣,壓著對接近他的厭惡,嘆口氣苦笑道:“就放床上吧,扶朕靠在床頭就行,朕餓了,阿兄你先去給朕傳膳。”
蘇伯玉領命照做。
他離開後,商凌月抱住了雙膝,額頭抵著膝蓋,微微蹙眉坐著,這才有片時的功夫想昨夜發生的事情。
他能隨意進出皇宮,對宮中密道瞭如指掌,也包括她商凌月身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因此他必然是對皇宮極其熟悉,還能接觸到皇宮最高階機密。他要神通廣大,也要身份極高能隱藏眾人間不被發現,平日只怕她見過他,只是他太不起眼,她併為留意。他到底會是誰?是朝中的大臣還是宮廷外的人?
商凌月想到這裡眉心蹙得更深。她現在也只記得他的聲音,怎麼才能只靠此找到他?
“陛下,陛下!”不知輕喚了多少次的聲音傳入耳裡,商凌月這才聽見驟然回神,抬起頭來,對著黑暗茫然眨了眨眼。
蘇伯玉看見了她臉上掩飾前的心事,眸光暗凝,微微笑道:“膳來了,芮娘也用完了膳,就在臣身邊站著。”
商凌月聽罷點點頭:“有勞阿兄了,讓芮娘接著服侍朕,你去忙政事吧,朕醒來了,你不用再擔心。”
蘇伯玉聞言含笑頷首,囑咐芮娘伺候好她,出聲告退。
待他走後關閉了殿門,商凌月這才謹慎拿出了枕頭下的床單,含羞對芮娘道:“朕來葵水了,上面沾了些。”
芮娘這才明白過來為何床上沒床單了,敦厚的面上微微浮現理解她心思的笑容,伸手接過:“嗯,奴婢知道怎麼做,陛下不必顧慮。奴婢先服侍您用膳。”
商凌月鬆了口氣,芮娘會相信她說的話,要換了蘇伯玉可沒這麼容易矇混過關:“嗯。”床單處理了她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晚膳結束後,商凌月由婢女扶著出了東來殿散步消食。
芮娘則拿著床單和替換下的所有床罩衣裳親自送去浣衣局,專門負責清洗皇帝東西的婢女小心接過便一一分類,交給專職的宮女。
洗床單的婢女展開見上面血跡,低頭自言自語道:“陛下的葵水提前了半月,最近這一段身子肯定有恙。”
話音剛落,“如何有恙?”突然蘇伯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回頭一看,嚇得噤聲,急忙轉身跪在了地上,手裡還拿著床單,聲音微顫道:“奴……奴婢見見過蘇公公。”
蘇伯玉居高臨下俯視著她,言語溫和卻令人異常緊張問:“叫什麼名字?”
婢女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賤婢崔緹縈。”
蘇伯玉繼續問:“你如何敢斷定陛下身體有恙?”
崔緹縈心裡畏懼,可也不敢說謊,一五一十說道:“奴婢父親本是太醫,奴婢跟著父親學過些歧黃之術,略知一二,只要奴婢給陛下把過脈便可確診。只因父親犯了事被流放嶺南,奴婢才和母親被沒入宮裡為奴。”
蘇伯玉聞言一言不發,婢女被他這無聲駭得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好在面上還算冷靜,沒有表現的太明顯,終於過了片刻後又聽見了他的聲音:“起來吧,明日起去東來殿伺候陛下,你父親是被蘇朝恩冤枉,我會上本啟奏陛下還他清白。”
崔緹縈沒想到蘇伯玉會這般,她所聽到的所有關於他的話,都是如何陰狠毒辣,無情冷血,難以置信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