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朕有過在先。眼下黃帥能平安歸來已是僥天之倖,這定是上天不願斷朕一臂,故把他送還給朕,朕慶幸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責罰於他呢?”
等到天啟才把內閣洶洶地議論壓下去,第一個報告努爾哈赤死亡的訊息就傳來了,極度震驚的大明朝廷連發旨意,命令東廠、西廠、內廠、錦衣衛和遼東都司府同時行動,務求查明努爾哈赤的死亡時間和原因。
但不等三廠一衛出動,幾份報告就先後遞了上來,雖然死亡原因不盡相同,但時間基本都是八月十日前後。在黃石提前放出的謠言地影響下,甚至有半數的報告就直截了當地奏報說:努爾哈赤就是八月九日死在黃石手下地。
大明朝廷還發現了後金方面的不少特殊舉動,努爾哈赤死後,後金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幾個貝勒把努爾哈赤的大妃逼死不說,後金還亂哄哄地排查了好多天的細作,似乎他們認為在努爾哈赤身邊有黃石的重要密探。
除此以外,後金方面還全力闢謠,竭盡全力地否認努爾哈赤曾回到遼陽。不過後金高層的發言蒙古人根本不信,就連後金自己的八旗子弟也多有相信努爾哈赤是死於黃石之手的。後金治下的漢軍'奇‘書‘網‘整。理'提。供'、包衣也惶惶不安,這個月逃亡明軍控制區的人數激增,他們也眾口一辭:努爾哈赤就是死在黃石手裡的。
“閣老,您怎麼看?”天啟最近的心情非常不錯,連木匠活都很少去打了。這些天上朝來看奏報顯然能給年輕的皇帝帶來更大的愉悅,他現在笑嘻嘻地把幾份新到地奏章又指給顧首輔看,得意之情已經是溢於言表。
仔細看了起來,另外兩位閣臣也都分到了一份看起來。魏忠賢則仍然是一副“忠勤嚴謹”地模樣,老老實實地袖手而立。在天啟背後一動不動地站著。
顧秉謙和另外兩位閣臣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肯定,三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心中有數以後,顧秉謙哆哆嗦嗦地把奏報放回到了托盤上,把雙手平放在膝蓋上,拖著長腔緩緩地說道:
“聖上,老臣以為。這件事情甚有可疑,那建虜雖然一口咬定老奴死在道路上。而且是死於黃帥離開遼陽的兩天後,但若果真如此的話,那黃帥怎能提前兩天知道老奴會死呢?何況黃帥一回到蓋州就發出了奏報,此時不過八月十日,地點距瀋陽也有數百里,如果說黃帥能未卜先知。那老臣是斷然不信的。”
耐心地聽完顧首輔說了這一大堆話後,天啟發現首輔還是沒有給出定語,於是就迫不及待地追問道:“那閣老就是認為黃帥所言為真了?”
“老臣以為建虜所言斷不可信,黃帥奏報雖然聳人聽聞,但以老臣之愚見,老奴很有可能確係黃帥所誅。而緩緩行於路上的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不然天下豈有如此湊巧之事?”
“哈哈,閣老所言,正合朕意。”天啟拍手大笑起來,最近上朝確實比打木匠有趣多了。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痛快:“既然如此,就由內閣去議該如何賞賜黃帥吧。擬票後交給司禮監批紅,哈哈,無論怎麼擬朕都不會不準的。”
丁紹軾聞言立即發聲叫道:“聖上,此事萬萬不可。”
天啟訝然地向丁次輔看過去:“黃帥誅殺老奴這件事,丁大人還認為可疑嗎?”
皇帝地口氣雖然驚訝,但裡面卻沒有生氣的意思,另一邊地馮銓也介面說:“聖上,我朝祖制,論軍功必要見首級,今日黃帥未能攜帶回老奴首級,這議軍功之事,臣實在不敢奉詔。”
顧秉謙和丁紹軾也緊跟著齊聲說道:“臣等不敢奉詔。”
天啟低頭沉思了一下,又抬頭說道:“諸位卿家,黃帥此次根本就無法攜帶老奴的首級出遼陽啊,你們不也相信是黃帥誅殺老奴的嗎?難道不能從權議功麼?”
“不能!”馮銓斬釘截鐵地說道,他雖然低著頭,但語氣卻是慷慨激昂:“聖上,微臣也相信是黃帥誅殺的老奴,微臣也很讚歎黃帥的膽魄,但此例必不可開。”
一邊的丁紹軾也來了精神,他大聲附和道:“聖上,微臣以為馮大人說得不錯,今日如果為黃帥開了此例,那從明日起,臣恐就會不停有人自稱誅殺了某個建酋,以求倖進,反正就算沒有也可以說是重傷並非擊斃。而那些建酋難免有個老病,萬一有哪個建酋死去了,那之前那些聲稱殺了他的人,我們賞是不賞?”
丁紹軾說得意思很明白,如果今天賞了黃石,那難免有人會想去撞大運,遼東、遼西那麼多官兵,每天有人自稱誅殺奴酋的話,一天也能攤上幾百人了,肯定能有人撞上,而且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