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請說,弟子洗耳恭聽。”
普德大師緩緩道:“這件寶物亦正亦邪,最能惑人心志。人心如明鏡者,堂堂而行,大有助益;反而則如方才勾動心魔,反噬己身。我與施主你相識不深,卻也看出施主道行奇深,且博識多門,諸法皆通,將來修真之潛力非同小可,成就當遠勝我等。只是施主外強內弱,氣盛而情虛,心魔已成大患,如利劍懸頭,施主可知?”
鬼歷默然良久,道:“不滿二位大師,弟子本不在意通達造化,修得長生。至於生死,諸多變故之後,弟子幾有生無可戀之感,俗世與我,亦如空幻,又何必在意區區心魔。弟子今日乃是世間奔波,只是心頭所繫者,仍有不可捨棄之區區數人在,捨棄不得,自當苟活以報知己。”他緩緩抬頭,淡淡一笑,道:“至於其他得,大師就不必為我操心了。”
普德大師目視鬼歷良久,嘆息一聲,閉目不再言語。鬼歷向著普德大師行了一禮,走上前小心翼翼將乾坤輪迴盤用黑布重新包好,珍而重之地放入懷中。
普泓大師合十道:“施主一切小心了。”
鬼厲點頭,忽地眉頭一皺,伸手一拍自己的額頭,笑了起來,道:“看我這記性,太過高興便什麼也記不得了,這寶物如何用法,還未請教呢!”
普德大師緩緩睜開眼睛,與旁邊看過來的普泓大師對望一眼,普泓大師眼中有詢問一意,普德大師卻是輕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
普泓大師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沒有言語,普德大師遲疑了一下,看向鬼厲。
鬼厲深深一躬,道:“請大師指點,弟子感激不盡。”
普德大師默默搖了搖頭,鬼厲怔了一下,不明所以,片刻之後,只聽普德大師沙啞而低沉的聲音道:“我將這寶物留在身邊數十年,日夜參祥,到如今也只看出其能通玄變化,定魂轉生,但卻始終參不透究竟該如何催持使用這件異寶。
鬼厲如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不能置信地看向普德大師,隨後又慢慢望向普泓大師。
普泓大師嘆息一聲,道:“施主,這就是我與普德師弟一直猶豫的緣由了,乾坤輪迴盤確有扭轉乾坤,倒轉因果之奇能,但向必也是因為這法力太過逆天,是以常人無法參破其中奧妙。
鬼厲怔怔不能言語,心中一片混亂,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後卻之剩下無言的苦澀之味。
許久之後,他忽然苦笑以聲,搖了搖頭,道:“不管怎樣,請二位大師還是將這寶物借予弟子一用,不管怎樣,總是一份希望所在。
普泓大師與普德大師同聲道:“阿彌陀佛。”
旁邊法相有些不忍,踏上一步,低聲道:“張施主,真是對不住。。。”
鬼歷默默搖頭,忽地對著法相笑了笑,只是在法相眼中,那笑竟是苦澀之極,只聽他緩緩道:“法相師兄,你不必對我好言安慰了,其實這樣的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曾幾何時,也曾有極大的希望就在眼前,卻偏偏就那麼功虧一簣。。。”
他聲音忽轉低沉,面上極傷痛之色一閃而過,更不多言,向著普泓、普德兩位大師一拱手,深深謝過隨後霍然轉身,再不回頭,大步走了出去。
看著鬼歷的背影,普泓大師眼中神色複雜,合十輕輕念道:“阿彌陀佛,佛祖慈悲,他業障纏身,當真是一生愁苦了。”
普德大師默然片刻,也跟著輕輕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狐岐山,鬼王宗總堂。
小白回到狐岐山已經三日了,在這三日之中,她的眉目之間似乎就沒有鬆弛開過,三日之內,慘劇不止一次地在她面前幾度上演,看著那些瘋狂而死的鬼王宗弟子以及周圍日益沉浸在恐懼之中,眼看著就算自己不瘋也有被這種可怖氣氛逼瘋的其他人,小白已經完全肯定,這座狐岐山中,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詭異可怕的事情。然而,最令她疑惑惱怒的,恰恰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居然見不到鬼王宗的宗主鬼王。
從那些鬼王宗弟子口中得知,鬼王很早以前突然下令說要閉關,不再會見外客,連一般的鬼王宗弟子也見不到他。小白幾番讓鬼王宗弟子前去通報,但傳回來的訊息卻總差不多,要不是前去通報的鬼王宗弟子說見不到鬼王宗主,就是鬼王傳話請小白姑娘再等待幾日他馬上就可以出關,總而言之就是不出來見她。
小白雖然道行高深,但置身於如今鬼王宗這般詭異的氣氛之下,心情無論如何是好不了的,而且每日時不時就看到有人再身邊發瘋而死,這等瘋狂之地之可怖,絕非言語所能形容。